桌上的藥方是蕭君綰每日都必須親自過目的東西,能從太醫院蒐羅來這些不容易。
不過就算看出什麼端倪,她也不會阻止淑貴妃,只是想知曉淑貴妃每一步的計劃,好在其得逞之際,捅出真相,讓自以為天衣無縫的淑貴妃措手不及。
“小姐,柳妃娘娘的藥方有什麼問題嗎?”
蕭君綰搖了搖頭,她一張張過目,淑貴妃的手段高明,也許不會在這藥方上留下什麼把柄,但蕭君綰仍不肯放棄在這藥方上尋找著蛛絲馬跡。
雖然對藥理知之甚少,但每一種藥的藥性大致還記得一些,有些看似平常的藥物,若相剋,放在一起也能置人於死地。
可這些藥並無古怪……
“你去取藥方的時候,有沒有聽太醫說過什麼?”
紫英想了一陣子,言:“張太醫沒有說什麼。”
“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動靜。”蕭君綰娥眉輕蹙,實在想不通。
“會不會是淑貴妃另有打算?”
蕭君綰看著手裡的藥方,陷入了沉思,淑貴妃和太醫院來往密切,但這藥方又並無端倪,而那個姓張的太醫是戚建所舉薦的可靠之人,若柳妃的身子沒有問題,那問題又出在何處?
燕宮,夏日庭院清幽,與衛國捷報一同送來的,還有一方錦盒一封信。
“一日不見,相思刻骨,況百日離別。縱我不往,有子嗣音,足慰三秋甚念。異國聞佳音,甚喜,賀夫君大捷,昔日之約當不負,三載必歸。”
縱使捷報連連,都難及這寥寥數句帶給他的暢然。
悅色浮上眉目,書信下面,是她親手所繡的香囊,凌浩嘴角邊的笑意又深了幾分。
流雲看著文官摘錄軍報,看見了至關重要的一則,走來對凌浩稟道:“王爺,周國輸了。”
“意料之中,不足為奇。”
“周國近日頻頻送來書信給世子妃,讓世子妃設法求燕國出兵相助,聽聞世子妃為了此事,鬧得文王府不得安寧。”
“只要凌軒不來找本王,本王就只當這是文王府的家事。”
只聞凌浩說了這淡漠的一句,而流雲已能猜到主子在此事上的態度,凌軒不來,相安無事,如果凌軒連一個周國公主都奈何不了,要硬著頭皮來求景王的話,恐怕得帶著休書一起來。
“啟稟王爺,陛下來了。”
流雲不解:“陛下怎麼這個時候來見王爺?”
“凌軒不敢來,自會有人幫他開口,請。”
凌浩將信收在錦盒中,抬眼瞥了一瞬,正好看見了走來的人,又沉眼觀棋,不動聲色。
凌天旭走近,冷嘲熱諷:“皇叔真有雅興。”
“陛下有話不妨直言。”
“皇叔既已答應和周國聯盟,如今周國有難,皇叔打算坐視不理?”
“引火成敗自負。”
凌天旭將信將疑:“皇叔不是一心想與祁國再戰嗎,如今肯放棄這大好的機會?”
“自顧不暇。”
“皇叔如此,是為了君綰?”凌天旭直言問道。
“不應該?”
“既然如此,皇叔為什麼不接她回來?”凌天旭忙問道,這才是他來的目的,能接蕭君綰回來的只有凌浩。
“這是臣和君綰之間的事,無需陛下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