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兵的最大用處就是屯田,戰鬥力卻著實難以恭維,既然這樣,不如就讓他們安心種田算了。
這話確實有些道理,曹操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
曹初也偏頭瞧他,見曹操看過來還對他眨了眨眼。
曹操嗤一聲笑了出來。
程昱思忖:“主公,不若將其分離遣散,化為民,以漢律管束。”
青州兵一向奉行利益至上的原則,即使是改軍屯為民屯,他們也不會有多大的意見,說不定還會因為不再有人拿軍紀說事而暗自竊喜。
但這樣一來,沒了軍隊的約束,這些人反而會更放肆,不如一步步分化,再加以管束。
真當漢律是擺著看的呢?
曹操點頭,接受了二人的意見。
青州兵的事情搞定,接著曹操拿起了徐州的公文,遞給曹昂:“念。”
“東海太守昌豨反叛……”
曹昂看到這句話的第一反應是這家夥怎麼又反了。
官渡一役前,曹操為保後方穩定便拉攏了各地的勢力,典型的就如關西諸將韓遂、馬騰等人。
關西暫時安定,徐州的東海那邊就開始鬧了。
鬧的那個人名字叫昌豨,官為東海太守。
原本徐州當地的豪強們就不怎麼聽命於朝廷,曹操拿下徐州後對此地的掌控力也並不如其他地方,一地太守如果想反其實很容易。
更何況昌豨並不算是草包,隨便派個守軍過去打他肯定不行。
他原本在官渡一役前就反過一次,被曹操親徵鎮壓了下來。結果這回他瞧見曹操打完仗回許都,也不知是不是閑得慌,又反了。
這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叛,雖說東海隔得遠,那也好歹是自己的治下,肯定受不了啊。
曹操揉了揉眉心:“孤本是想立即發兵北上。”
他想專心懟袁紹啊!
“主公,昌豨不過一反複小人,甚如牆頭之草、隨風之絮。此次定是以為主公戰後疲憊,無力攻伐,故才反叛。眼下東海之亂不足為慮,可若主公不出兵於威望有損。”郭嘉拱手道。
最好的結果就是昌豨主動投降。
曹操點了點頭,看了過來:“依奉孝看,如何?”
“主公不若出兵北上擊紹,如此一來,昌豨不戰自降。”郭嘉一笑。
昌豨反叛是以為曹操沒有餘力來打他,但如果曹操專心把袁紹懟得鼻青臉腫的話,昌豨自然會被震懾到,投降是意料之中的。
攻打袁紹,奪取要地,這也是原先在曹操計劃內的事情,如今不過提前了而已。
曹操來了興趣,對郭嘉道:“奉孝有何高見?”
曹初見狀放輕步伐,扶著門框默默地退了出去。
不管是這見微知著、睹始知終的毒辣目光,還是一言即中、算無遺策,都讓曾經那個只能在史書中尋到寥寥數語的“鬼才”郭嘉愈發鮮活。
這樣的思緒一襲上心頭,曹初卻覺得自己的距離與他愈發遙遠了。
她扯了扯唇角。
不知什麼時候,郭嘉走到了她身後:“你在笑什麼?”
曹初回頭,眸子一彎:“我在想你三歲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我?”郭嘉指自己,眼底浮上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