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初搖頭:“要的就是現在這樣。”
給蹋頓一絲希望,這樣才能拖住他。
夏侯充急了:“不行,我這就出城去探查!”
說罷,他擠開身子想要離開,卻被曹初攔住了。
曹初冷聲道:“不許出城!”
夏侯充本來就不服氣她,聞言忍著怒火道:“大公子久未傳來訊息,派出去探路的斥候又中箭身亡……”
曹初的聲音在此刻極其清楚:“赴約尚且有遲,更何況變數極多的戰場?”
夏侯充深吸一口氣,繼續忍耐:“你都知道變數極多,萬一大公子……”
曹初鎮定道:“天都沒亮,你急什麼?”
夏侯充被她的態度激怒了,一把推開身邊的親兵就走。
曹初擋住他的去路:“大公子有令,訊息傳來之前,任何人不準出城!聽不懂嗎?”
夏侯充稍稍挽回了些理智:“你不讓人出城,我理解,可你放鬆守備又是作甚?再這樣下去,別說打勝仗了,輸的漂亮些都不成!”
曹初眯眼:“你這是在質疑我?”
夏侯充咬牙:“婦人之見。”
青釭劍驟然出鞘,只見白光閃過,一道影子轟然倒下!
夏侯充愣愣望著自己被削去的半縷發絲。
曹初環顧一圈,一字一頓道:“軍令如山,誰若是敢出去,也不必再等烏桓人來砍,我先替他們砍了!”
青釭劍是天下難得一見的利刃,削鐵如泥,要斷一個人的脖頸更是輕而易舉。
她的唇邊不知何時沾染上了敵軍的鮮血,配合毫不猶豫砍人的動作,一時之間竟硬生生把士卒震懾住了。
孔桂沉默著把屍體的領子提起來,火把往上一照。
是一個穿著甲冑的烏桓人。
夏侯充拍拍胸脯,鬆了口氣,小聲嘀咕:“我還真以為你瘋起來連自己人都砍呢……原來是敵軍。”
曹初眸子一睨,嘲道:“敵軍都上來了還愣著,你要趕著上去死,沒人攔你。”
明面上曹初底氣十足,事實上她心裡始終憂心著另一邊郭嘉的情況。
此時大軍應該已經離開易水,田疇也應當與曹操見過了。
而歷史上的郭嘉就是死在了從烏桓回軍的途中。
盡管出征前她幾次三番囑咐華佗和張機,囑咐的這兩人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卻依舊還是放心不下。
“女公子,您的信。”親兵把信使領過來。
曹初接過,心中的不安感達到了最頂峰。
果然!
她無意識地後退兩步,怔愣片刻,方才倉促地抓住信使:“華元化和張仲景……可都在?”
信使如實答道:“元化尚在,仲景因水土不服,已先行回鄴了。”
曹初死死盯著信上的字,手中的絹帛捏的幾乎要生生裂開。
她不能在這種時候露怯,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動搖,因為這會對士氣有損。
她甚至沒法在郭嘉病重的時候趕回去照顧他。
曹初微微闔上眼,半晌,她緩緩平靜下來。
就在此時,捷報終於姍姍來遲。
——曹昂生擒蹋頓!
曹初強忍住眼眶的酸意,攥緊劍柄,立即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