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想,便去吧。”丁氏長嘆一聲,最終還是向她妥協了。
曹初一愣,眼中不覺一陣酸澀,隨即朝著丁夫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
……
酒肆。
曹初隨意坐著,按著酒壇子直接往口中灌。
濁酒一半入喉,一半順著頸間滑落,沾濕衣襟。
就是淡了些。
曹初印象中的酒應當是烈而沖、用來小口抿著的,可這個年代的酒卻很淡,倒是方便許多。
“哐”一聲,酒壇子磕在青磚地上,碎片四濺。
頭一回飲酒,她也不知自己能喝多少,只管悶頭灌下去。
“飲酒便飲酒,砸那酒壇子作甚?”賣酒的人疑惑。
曹初這會兒腦袋已經有些不清醒了,隨口回答:“無用之物……”
她不想當一個無用之物。
盡管曹初知道自己憑著長女的身份曹操也絕對不會虧待她,可就不能允許人有點追求麼?
就算只是無用功,來日也不會後悔。
“如何才算是‘有用之物’?”郭嘉不知什麼時候進了空曠少人的酒肆,手中也提了個酒壇子。
曹初循聲望去,疑惑道:“你怎麼不用樽?”
“你不也沒用樽?”那人桃花眼微彎,神情似笑非笑。
“用樽多麻煩,飲這杯中之物圖個高興而已。”曹初偏頭看他。
酒桌上果然是最能産生友誼的地方,哪怕這兩人看上去根本就不是同類人。
“你手中竹簡可是將要呈給曹公?”酒過三巡,郭嘉笑吟吟地問道。
“你怎麼知道?”曹初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過來。
郭嘉挑眉不語。
曹初把竹簡遞給他:“我寫的也不好,也不知他會不會喜歡。”
郭嘉開啟竹簡,坐姿端正了些許,可他看完之後卻笑了。
唇角勾起的弧度舒朗而灑脫,似乎天底下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奈何得了他。
“你熟讀詩文不假,看得卻少。”他道。
文章的觀點很新,甚至意外地切合曹操的政令,不失為另闢蹊徑的一條大道。
可裡面的見解看得出是在努力貼合現在的實際,卻到底還是因為沒有真正參與其中的緣故而顯得空泛了些許。
若是閱歷多一些……能一眼被曹操相中的可能性倒是不小。
璞玉尚待雕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