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遇沒應聲,只是摁滅手中的香煙,然後揮了揮手。
立刻有兩個穿黑西裝的保鏢從車裡鑽出來,架起楚逸就走。楚逸掙紮了一下,訝然道:“哥,你幹什麼?”
楚遇擺擺手,說:“回家再說。”
楚逸轉頭看向徐越:“阿越……”
徐越冷眼旁觀,只像個局外人。
楚逸便放棄了抵抗,冷靜道:“行了,我自己走。”
他彎身坐進車裡時,又回頭看了徐越一眼。
楚遇上前一步,擋住了徐越的視線,道:“徐先生,辛苦你了,剩下的我會處理的。”
徐越沒問他打算怎麼處理,畢竟他才是楚逸的家人。而自己算什麼呢?
他跟楚逸,早在七年前就已經分手了。
楚遇行事利落,跟徐越道別後,也跟著坐進了車裡。
汽車絕塵而去。
說來奇怪,下午的時候還是豔陽天,到這會兒竟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
雨下得不大,徐越就沒有撐傘,一個人沿著街道慢慢往前走。街上有行人匆匆忙忙地趕路,有些會朝徐越望上一眼。徐越沒有理會,雙手插在兜裡,還是慢悠悠地走著。
他想起幾天前,剛剛跟楚逸一塊走過這條路。再往前走一段,就是他念書時的母校了,操場後的空地上有架鞦韆,鏽跡斑斑的,這時也被雨淋濕了,孤零零地晃蕩著,正如他胸膛裡的那顆心一樣。
除夕那天,楚逸站在暖洋洋的太陽底下,笑著朝他伸出手來,說,我們牽個手吧。
他牽住了他的手。
但是現在才知道,原來一直牽錯了人。
春節長假還沒結束,徐越就提前回了市裡。
楚逸離開得突然,徐爸爸徐媽媽雖然沒有多問,但看向徐越的眼神裡總是帶著深意。徐越多少有些心煩意亂,就隨便找了個藉口,收拾行李回家了。
他家的門鎖是密碼鎖,徐越習慣性地輸入楚逸的生日,連著錯了兩回,才想起自己早把密碼改掉了。
但家裡仍舊處處留著那個人的痕跡。
鞋櫃裡一排時髦的皮鞋,同一款的竟然有好幾個顏色;茶幾上一堆零食包裝袋,什麼垃圾食品都有;衣櫃裡更誇張,楚逸的衣服佔了半壁江山……
徐越在沙發上呆坐了一會兒,最終決定來個大掃除。他把楚逸的東西全部整理出來,最後竟然打包了兩個大箱子。他打了個電話給楚遇,詢問這些東西的去留。
楚遇答得簡潔,說:“都扔了吧。”
從頭到尾,一句也沒提起楚逸現在的情況。
徐越當然也沒有問。
結束通話電話後,他就把那兩個紙箱子搬出了門。這些東西留著雖然不佔地方,但是有什麼意義留下呢?還不如像楚遇說的,都扔了幹淨。
徐越站在樓道裡等電梯的時候,隔壁的門正巧開了,從屋裡走出來一個年輕男人,兩人打了個照面,彼此都愣了一下。
蘇彥文過年前就搬走了,而這個新搬進來的鄰居,徐越也認識。他只記得對方姓宋,但記不起他的名字了,只好招呼了一聲:“宋老師。”
宋老師雖然驚訝,但表現得很得體,微笑道:“徐先生,這麼巧。”
徐越曾經跟這位宋老師相過親,後來因為楚逸攪局,事情當然沒成。現在兩個人站在一塊等電梯,難免有些尷尬。
還是宋老師先開啟了話題,道:“我剛搬過來不久,沒想到徐先生你就住在隔壁。”
“怎麼突然換房子?”
“以前的房子租約到期了,正好這邊離我工作的地方近。”
正說著話,只聽“叮”一聲,電梯到了。
徐越搬起兩個紙箱子進電梯,宋老師也搭了把手,問:“扔東西?”
“嗯,過兩天就上班了,趁有空打掃一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