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雪眉頭蹙著,略微往前站了站,要將卷柏護在身後。
那尚四少爺見兩人不說話,豬一樣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露出一副浪蕩的笑容來,說道:“若是其他人敢壞本少爺的事情,一定要他吃不了兜著走。但少爺我也是個憐香惜玉的人,看你們長得標緻,不忍心讓我手下這幾個人把你們兩個的漂亮臉蛋打壞嘍,所以只要你們答應當我的小妾,我就大發慈悲,饒了你們兩個,你們說,好不好呀?”
百裡雪聽到他的這幾句話,早已怒容滿面,只是估計著卷柏也許仍是不想動手,所以強行按捺著罷了。
但一轉頭,卻見卷柏已經拔劍出來,指著那個尚四少爺說道:“呸!誰要答應你!”話音未落,卷柏已經提劍上前了。
尚四少爺見卷柏沖上來,也並不驚慌,只是招了招手,讓身後的人出來應敵。
百裡雪一眼就看到這一次寵出來的任何昨夜遇到的那幾個地痞流氓不同,身上竟然帶著貨真價實的靈氣,只是細看過去,卻又並非是修士,靈氣只聚集在五髒六腑之內。應當是給尋常人服用了靈丹,讓他們能發揮出一些超出常人的實力來。
動起手時,這些人果然並不像昨夜的地痞流氓那樣好對付,幾個人進攻的時候,行動間還略有配合,完全不似昨夜幾個地痞流氓只顧著胡亂出手。
一人上手攻卷柏上半身,就有人一同出腳,往卷柏下半身踹去。幸而卷柏煉體功夫極其精熟,身子一歪,躲開迎面而來的拳頭,長劍順勢向下刺出,逼得敵人將踹來的腿腳收回。
只是敵人畢竟人多勢眾,這才堪堪避過兩個人,很快就有人欺身而上。百裡雪本來還在擔心祝柔會從背後出暗手對卷柏不利,此時見卷柏已經左支右絀,連忙沖了上去,忙將卷柏護住,手中長劍輕抖幾下,就將周遭的靈氣流動都打亂。
幾個人體內的靈氣本來並非他們修行所得,非但無法運用自如,而且還會隨著周遭靈氣流動的變化而變化。
霎時之間,幾個人體內的靈氣也跟著被打亂了流動,雖然看上去是有板有眼一拳一腳,但是靈氣已經在他們體內開始攪得天翻地覆,手腳上的力道也已經十不存一。
卷柏見幾個人手上的動作有所遲緩,立刻加快動作,還是如昨夜一般,並不肯用劍刃傷人,仍是用劍背劍柄或拍或砸,很快就將幾個人放倒在地。
在去看那尚四少爺,臉上終於露出驚慌的神色來,急急忙忙的轉身要逃,他身後的人動作慢了些,只見他腰間的玉佩光芒微閃,讓他力大如牛,竟然將身後的人都扒著扔開。
卷柏看著尚四少爺這個模樣,已經放鬆下來,吐了吐舌頭,皺著鼻子哼了一聲,轉頭去看祝柔。
百裡雪看著這個尚四少爺離開,心中不禁有些擔憂,替祝柔討回公道的事情,應該並不簡單。
祝柔見到人已經被打跑,臉上又掛上了一副驚嚇的模樣,快步走到卷柏身旁,要看她身上是否受了傷。
卷柏被祝柔靠上來,立刻轉頭去看百裡雪,只見百裡雪臉上已經又要結冰。連忙將祝柔推開,說道:“我沒事,就是讓害死你爹的壞人跑了,看他似乎還有人手,也不好貿然追擊,不知道要如何替你爹討回公道。”
聽到這話,祝柔只得松開卷柏,又紅了眼眶,垂下頭來。
百裡雪想著方才在門前聽到的話,又見她和卷柏不過剛剛進屋子就被人追擊過來,看向祝柔的目光已經帶著懷疑。可看著卷柏仍舊一門心思想著要幫助祝柔,她也只得暫且將懷疑壓下,自行小心警戒著罷了。
祝柔見到這邊已經安靜下來,又跪坐在屍首旁,低聲啜泣起來。
卷柏見到這種情況,不免又去寬慰了幾句。只是一旁的百裡雪看著祝柔總是趁著卷柏過去寬慰時不住地往卷柏身上靠,眉間就差真的結出冰來了。
卷柏只覺著祝柔的嬌柔身軀一直往她身上靠,身子不免有僵硬,而且她剛挪開一點,祝柔就又靠上來。不得已,連忙又從懷中拿出一方帕子來遞給祝柔,讓她擦擦淚。
趁著祝柔擦眼淚的時候,趕緊從她身邊站起來。
只是一轉頭,見到百裡雪的面色徹底結了冰。回頭一看,這才發現她方才遞過去的帕子是兩人初見時百裡雪送她擦淚的那一塊。
她原是想著要還給百裡雪的,但洗淨晾幹之後,反倒是害羞當日第一面見到百裡雪就站在人家面前做白日夢,根本不知如何開口還回去。何況她一想到這是百裡雪送給她擦淚的,心裡就忍不住歡喜,平日裡總是帶在身上。
這一下一時沒注意,給了祝柔,心中不由有些後悔。再看百裡雪臉上神色不對,知道她又讓百裡雪難過,心下也頗為難受。但祝柔哭得悽慘,她總不好此時開口將帕子討回來,只能束手站著,暗中自責。
祝柔擦了淚,見卷柏不再靠近過來安慰她,也就站起身來,對著她和百裡雪深深一躬,說道:“承蒙恩人搭救,但我爹爹慘死,今日一看,討回公道之事還需從長計議,但天氣炎熱,恐爹爹屍身腐臭,還請恩公助我先安葬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