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雲巧的小手用力地扯了扯身上這件棉絮不知飛到了哪裡去的破舊襖子。
今天的風颳得嗖嗖的,實在是太冷了。
可再怎麼冷,她也得快跑,要是去晚了,那些吃食又要被那些鳥雀給叨走了。
為了給自己打氣,王雲巧一邊跑,一邊唱起歌來。
“採蘑菇的小姑娘揹著一個大竹筐……,清晨光著小腳丫走遍森林和山岡……,她採的蘑菇最多,多得像那星星數不清……,她採的蘑菇最大,大得像地小傘裝滿筐……,噻蘿蘿哩噻蘿蘿哩噻……,噻蘿蘿哩噻蘿蘿哩噻……,噻蘿蘿蘿噻蘿蘿蘿噻蘿蘿蘿噻蘿蘿蘿哩噻……”
不知不覺中,就唱起了這首歌來。
“呵呵……”,王雲巧傻傻一笑。
這首歌還真挺應景的,就是那個噻蘿蘿蘿把自己也整懵了。
舌頭都要抽筋了,也不知道唱了多少個噻蘿蘿蘿。
“噗通……”一聲,也不知被什麼絆了,王雲巧一個前撲,與大地母親來了個親密接觸。
這一跤摔得可不輕。
“噗……,噗……”,王雲巧費力地吐著吃進嘴裡的泥土草屑。
還沒等她緩過神來,耳邊卻是傳來了嗤笑聲。
王雲巧也顧不得去揉那摔得生疼的腿腳,一個眼刀就飛了過去。
不看還好,這一眼過去,她就愣住了。
距她也就三、四米遠的地方,站著一個白白淨淨的小男娃子,看那樣子也就七、八歲的樣子。
要說能讓王雲巧一眼看過去,就兩眼發直的東西還真不多,可這個小男娃子偏偏就是一個特例。
一身素白色的襖褲,沒有減了那小男娃的顏色,反倒是襯得他那柔嫩的肌膚更加的賽雪欺霜。
見到這小男娃兒的面板,王雲巧的第一反應不是沖著人家流口水,而是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這張粗糙的麵皮。
託生到在這一方世界裡,也是過了五年有餘,可王雲巧還真沒見過鏡子。
偶爾趁著天氣晴好的時候,她倒是在河邊看過自己的倒影。
水裡的倒影自然是模模糊糊,看不清楚的。
可即便這樣,她也知道自己這營養不良的小身板,面板根本不可能好,肯定是一臉蠟黃,難看得要命。
突然見到這麼一個粉粉嫩嫩的小正太,王雲巧平生第一次有了自慚形穢的感覺。
不理會那個小粉團子的譏笑聲,王雲巧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草屑,一骨碌爬了起來。
一個連溫飽都解決不了的人,哪有心思欣賞什麼“美色”。
王雲巧拾起葦草編的小籃子,繼續她的尋食大業去了。
王雲巧一邊走,一邊就在心裡暗暗賭咒發誓,等到生活條件好了的時候,她一定天天用牛奶洗臉泡澡,讓自己的面板也變得白白嫩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