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承雖然表現上很玩世不恭,但是實際上,他是一個非常殘酷冷漠的人。他知道並且擅長,如何在瞬間把一個人打入地獄。
“你知道,到底是誰告密的嗎?”易承嘴邊勾著笑,漫不經心的目光落在溫書的臉上。
溫書一怔,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就是你男朋友啊。”
易承笑了起來。他有一種,代替沈怡然報複的快感。但凡是試圖傷害沈怡然的,他都不會讓對方好過。
“什麼?!”溫書尖叫一聲,繼而拼命地搖晃著自己的頭,“哈哈哈,你開什麼玩笑,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這麼可能呢哈哈哈哈。你就是故意這麼讓我傷心對不對,你就是故意這麼讓我難受!我才不會難受呢!”
同事們再一次爆發出唏噓聲,紛紛猜測著,“溫書有男朋友啊,她男朋友是誰啊?”
“不知道啊,沒聽她她她有男朋友啊,藏得真是夠深的啊……”
別是溫書覺得難以置信,就連沈怡然都不敢相信。一向文質彬彬,被人當成君的張君澤,怎麼可能做出來出賣自己女朋友的事情呢?
不,這個事實比張是內鬼,更加讓沈怡然覺得難以接受。
對於沈怡然來,張君澤是她年少時期所有的嚮往與追求,是她對男人認知裡的最初信仰。這麼好,這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胡做出這樣的事來呢。
“我不相信!”溫書咬著唇,倔強的目光中有著不允許眼淚掉落的驕傲。
“不管你相不相信,舉報你的都是你男朋友。”
隨著易承話音落地,溫書的目光快速在人群中搜尋一下,可能是太過熟悉對方的身影,溫書一眼就認出了張承澤。
張承澤就站在一個角落裡,舉起手裡的酒杯,向溫書示意。
溫書突然就知道了。
原來,真的是張承澤,這個她愛了很多年的那男孩,這個與她同床共枕的男人,出賣了她。
若溫書之前的眼淚全是假裝的,那麼她此刻滾落的眼淚,則是真摯的,發自肺腑的。
溫書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連一個聲音都發不出來。
同事們的討論聲越來越強烈,大家仍在猜測著,溫書的男朋友到底是誰。
“高一那一年,我第一次遇見你,兩個人隔著那麼遠的距離,我卻一眼就看了你,喜歡上了你。從此,就是長達好幾年的暗戀。”
“我知道很多女孩喜歡你,所以,我在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好,更優秀。”
“大學時,為了能跟你在一個學校,我放棄了自己原本喜歡的大學,不覺家裡的人反對,毅然決然地填報了a大。”
“後來,我們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你因為家庭原因,不僅不給家裡要錢,還每個月把自己做兼職的錢打到家裡。我擔心你不好好吃飯,可是又照顧你的自尊心,偷偷把自己的生活費塞進你衣服的口袋裡。”
“你只認為是自己沒記住的錢,卻不知道,那就是我偷偷塞給你的吧?你知不知道,大冬天的,每次舍友們去食堂吃熱騰騰的飯菜,我卻守著一包泡麵。我把省下的錢給你買衣服買資料,還要強顏歡笑地告訴你,沒事兒,我不缺錢……”
“後來畢業了,你你工作太累,所以每天早上我都不讓你早起。我早起半個時,晚熟半個時,就是為了給你做飯,給你洗衣服。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也很累啊,我是個女孩,我一直都像被你照顧被你呵護的。”
“我有時甚至會想,就算是不照顧我不呵護我,也是沒關系的,只要咱們倆好好在一起,我就心滿意足了。”
“但是,我怎麼也沒想到,你竟然會出賣我,出賣我……”溫書著,再也抑制不住的嚎啕大哭起來,“我會坐牢的你知不知道?你失去了我,還能再找到一個像我這樣對你好的人嗎?”
溫書精緻的妝容早已慘不忍睹,她胡亂地摸著自己的臉,不知道摸到的是淚水還是鼻涕。
即使溫書到這個地步,即使同事們已經把可疑的男同事都猜想了一遍,溫書仍舊是沒出來所謂男朋友的名字。
沈怡然知道,這是溫書對張承澤最後的溫柔。也是直到此刻,沈怡然終於明白,當初張承澤為什麼會選擇溫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