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現在,終於要說到正題了,聽此,長孫無忌嘴角微微一笑,滿臉笑意的問道:“不知老夫的外甥女兒要問什麼事兒啊?”
雪花脫離了天空的懷抱飄落,紛紛揚揚的灑了一地,將這冬日裡僅剩的一絲生氣之色給遮掩的嚴嚴實實。長安城外的護城河在冬日的薰陶下,也結了厚厚的一層冰,透過冰層,可以看到河裡的魚兒正在水中游蕩,一會兒向右,一會兒向左,不知要向何處遊,也不知要向何地遊。
長孫府。
夜焚琴走到書架前,隨意拿了一本書,翻看了幾頁,看著書上的內容說道:“舅舅,鑄錢、賣鹽這些我都不要,我只要一樣東西,只要舅舅能夠答應,那侄女兒我就幫幫他,讓他平安登基。”
聽著她的話,長孫無忌看著那削瘦的背影,有的時候他真是想不到,一個如此柔弱的女兒竟能有如此的心性,要是她生在皇家,又是男兒的話,不知她會不會像皇上一樣,發動一次玄武門之變啊?
“你且說說看,只要是老夫能夠做到的,老夫一定盡力。”
見他這麼說,夜焚琴的嘴角微微一笑,頭都沒抬,繼續說道:“這個東西說容易也容易,說不容易也不容易,只要舅舅願意給,那就好辦,其實我要的很簡單,我要的便是製造兵器的活兒。”
“什麼?”聽到她說這個,長孫無忌吃驚地看著她。
“怎麼?舅舅不同意?”夜焚琴知道會是這樣的反應,不足為奇的接了一句。
果真,在聽到夜焚琴說的這件事之後,長孫無忌的反應可比他展露出來的大得多了,自古以來,這鑄造兵器的事兒便是軍隊裡的事兒,一件兵器的好壞能成就一場戰役的勝敗,還從沒有過哪朝的皇帝會將這鑄造兵器的活兒交給民間去做,就算是皇親國戚都沒有。因此在聽到她這番話的時候,長孫無忌有些為難的說道:“此事非同小可,要是侄女兒真的想用這件事來作為條件的話,那舅舅也就要認真考慮了。”
夜焚琴將書放回原處,輕輕拍了拍,轉過身來,看著長孫無忌,說道:“是得好好的考慮一番,畢竟這件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今日天色已晚,舅舅也就不用忙活兒了,侄女兒已經在京城裡找了一間院子,侄女兒就先回去歇息去了。等到有了確切訊息的時候,舅舅就派人去告訴侄女兒一聲,至於地址嘛,想來舅舅應該知道在哪兒,侄女兒告退!”說完,夜焚琴微微福了福身子,就想要離開。
突然,長孫無忌攔住她,說道:“侄女兒難得來舅舅這兒,既然已經來了,那何不多住幾日!京城裡的院子哪有什麼好的,再說了,侄女兒這次來也沒有帶一些下人,還是住在舅舅這兒方便、安全的多,方才舅舅可是已經讓廚房多多準備些吃食,一會兒你的兩位表哥也就回來了,一家人許久不見,應該一起聚聚的。”
聽到他這麼說,夜焚琴想了一會兒,嘴角一翹:“好,既然舅舅這麼說,那琴兒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打擾舅舅了。”
“哎,快別這麼說。”長孫無忌客氣的說道:“都是一家人,不用這麼客氣。”
“來人。”
“奴婢在。”
“你們將小姐帶下去好好休息一會兒,從今日起,她便是我們長孫府上的小姐了,知道了嗎?”長孫無忌指著站在一邊一句話都沒說的夜焚琴說道。
只見夜焚琴在聽到長孫無忌這番話的時候,頭都沒回,徑直走了出去,她倒是要看看這個長孫無忌能玩兒出什麼手段來。
紗韻琴莊。
由於剛剛下過雪,整個莊園被蓋上厚厚的一層雪衣,莊園裡的一切都顯得是如此的安靜,本來就是喜歡夜間出動的九黎宮人,在白天根本就看不見人影,這也就使得這個莊子在白日裡更加安靜,要不是風兒的聲音,這樣的場景簡直就是一幅冬日雪景圖。
“宮主,這是昨天晚上劫到的書信。”絕塵將信箋呈了上去。
只見端坐上位的玉重紗看到桌上的信箋,看著那熟悉的火漆,還有桌上那隻送信的鴿子,一時之間玉重紗的心裡有些難以接受,怎麼會是她?
良久,玉重紗坐直了身子,盯著眼前的信箋,幽幽的說道:“絕塵,此事秘密進行,不可聲張。”
“是,屬下明白。”其實當絕塵看到這封信箋的時候,也不願相信這是真的,他完全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人會是她?
“慢著。”忽然,玉重紗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看著絕塵,說道:“將她帶來見我。”
“是,屬下遵命。”絕塵轉身便出了屋子,走到外面,吸了一口涼涼的空氣,深深嘆了一口氣,看著那白色的哈氣,一向冰塊兒臉的絕塵微微翹了翹嘴角,無奈的搖了搖頭。
“絕塵?”就在這時,一身穿大紅衣衫的人站在他的面前。
見到來人,絕塵絲毫沒覺得驚訝,看了他一下,說道:“老花子,宮主傷心了。”
揪出奸細是絕塵與花嫁一同進行了,聽到絕塵這句話,花嫁的心裡明白,垂了眸子,搖搖頭道:“絕塵,你說怎麼會是她?論情分的話,她與宮主相識的時間是最長的,從小與宮主一起長大的她怎麼會是奸細?”
聽到老花子的話,絕塵的腦中忽的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
“老花子,你說她會不會對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