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奴婢正是出生在紅葉漫天的時節,奴婢的母親曾對奴婢說過,說當時生奴婢的時候見到外頭飄落的紅葉,煞是美麗,於是便將奴婢取名為紅葉。”紅葉不明白皇上為什麼要這麼問自己,想著婉兒姑姑留下的話,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時候,定要如實回答,如今也只能如實的回答。
見此,武皇笑了笑道:“當真是生在一個好時節,一個好地方,有了一個好的名字,紅葉,恩,紅葉這個名字當真是好聽的很,你的母親很有福氣,有你這樣孝順的女兒,如今你的父母可還在世?”
聽此,紅葉的眸中濕潤了,低著頭幽幽的答道:“回皇上,奴婢的父母早在五年前便不在了,當年家鄉一場大水,淹了所有的村莊與農田,奴婢的父母為了保護奴婢,將奴婢託舉過頭頂,躲過了大水的襲擊,也因此奴婢才活了下來,而奴婢的父母卻永遠的保持著那個姿勢,離開了。”說完,紅葉的眸中噙滿了淚水,想著當年家鄉的洪水,一場洪水將一切都沖沒了,什麼都沒有了。
見她這幅模樣,武皇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而後說道:“好了,紅葉,從今以後你就留在朕的身邊伺候吧,日後私底下便將朕當成是你母親,有什麼事兒也可以與朕說一說,恩?”
突然聽到皇上這話,紅葉顯然是被嚇著了,皇上方才說了什麼?讓自己將皇上當成是母親?皇上不是在說笑吧?還是皇上覺得自己不配留在皇上身邊,要將自己除去?想到這個,紅葉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道:“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
見她這般,武皇也是一怔,自己對她那般說,她竟然是這樣的舉動,這到底是怎麼了?腦中忽然想到自己方才說的話,心中已然明瞭,原來她是因為自己說的那句話而變成這般了,看著跪在地上的她,心中深深嘆了一口氣,說道:“好了,你起來吧。”
聞言,紅葉怔愣了一下,而後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站到皇上身後,低著頭一句話都不敢說。
見此,武皇也不再說什麼了,看著禦花園滿園的花兒,原先的好心情也是不在了,剛要轉身離開了時候,便聽到一聲久違的聲音:“原來皇上也喜歡來這兒啊!真是好久不見了。”
只見一身穿明黃色華服的婦人邁著雍容華貴的步子走了過來,頭上的步搖在她站定的時候還在微微的晃動:“怎麼?不認識本宮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太宗皇帝的寵妃——嫻貴妃,如今是大周朝,武皇竟然破天荒的將她封為太皇太皇貴妃,按理兒的話嫻貴妃只能算是她的母親輩兒的,怎麼也不能稱為太皇太皇貴妃,畢竟要是這樣稱呼的話,那可就是兩輩的人了。不過為了自己的孩子周全,嫻貴妃也是不得不接受,忍受著她的折磨與煎熬,只為了等到有一日能夠與自己的福兒相見。
聽見這聲,只見武皇身著龍袍,居高臨下的看著面前的嫻貴妃,想著當年她竟然誣陷自己推她掉入湖中,心中的怒火便頓時中燒:“原來是太皇太皇貴妃啊,真是想不到這麼長的時間沒見,您的容顏還是沒多大的變化啊,果真是歲月匆匆都格外的眷顧皇貴妃啊!”
“呵呵,皇上當真是會說笑了,都已經這麼歲數了,哪兒有不老的。”見此,嫻貴妃笑了笑說道。
看著她的舉動,其實武皇的心裡很是氣憤,要說當年的美人兒當屬夜家的兩個女兒,可是她們就算是再美,那也只是模樣的俊俏,而這位嫻貴妃的美則是一種讓人想要靠近她的美,會讓人自願為她做一切事情,真不是是上天的眷顧,還是她的命數很好。
突然,嫻貴妃止住了笑聲,看了看皇上,笑道:“不知皇上可有時間陪本宮說說話啊?”
嫻貴妃一直稱呼自己為“本宮”,這已經是大不敬了,可是武皇卻是一點兒都沒生氣,畢竟她在後宮的地位是無人能比的,就算是如今朕的後宮也是如此,因此武皇也就算了。
隨後就見這二人在宮人的簇擁下走到一座涼亭那兒坐了下來,一邊賞景,一邊聊天兒。
禦花園裡的花兒開的可真是豔麗,雖說現在是早夏時節,有許多的花兒還沒有盛開,但就算是如此,這花園兒裡的花兒也已經開的很是鬥豔了,瞧那碧色的海棠,白色的芍藥,紅色的牡丹,還有湖中那粉色的荷花,整個禦花園都被這滿園的色彩給罩住了,看得人心裡暖暖的,煞是美麗。
“皇上一向勤於朝政,本宮聽皇上每天批閱奏章都要到深夜,實乃天下朝堂之幸,百姓之福啊!”只見嫻貴妃臉上掛著一貫的笑容,親自倒了一杯茶給武皇,自己先抿了一口,而後看著武皇笑道。
自從見到她的時候,武皇便覺得好生的奇怪,自從當年將她從長安帶到洛陽之後,她一直住在深宮之中,不願見朕,可是今日竟然與朕說話,而且還破天荒的說了這麼多的話,不知她到底有何用意?只見武皇端起面前的茶杯,而後也輕抿了一口,說道:“人就算是再忙,再累,也總是要休息休息的,整日裡竟是批閱奏章了,當真是乏得很。”
聞言,嫻貴妃笑了笑,接著說道:“如今見皇上的模樣,倒似比從前清瘦了許多,想必皇上定對朝政很是用心,對天下的百姓也很是費心了。”
聽見這個,武皇看了看她,嘴角微微扯了扯說道:“當真是姐姐心細,也難怪就算是太宗皇帝已經駕崩那麼久了,這李唐的宗親們對姐姐還是厚愛有加,甚至於為了姐姐能夠與朕為敵,還真是姐姐的面子大啊!”
聽此,嫻貴妃非但不害怕,反而自嘲的搖搖頭,笑了笑接著說道:“皇上這話說的是哪兒的話,本宮都已經年過六十了,早就已經人老珠黃了,哪兒還有什麼面子可言,李氏的宗親們那是看在本宮曾經經歷兩任李唐的皇帝,不忍我這一個孤老婆子孤苦伶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