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妖顏吃驚地看著她,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竟然因為這件事就要與自己陌路相走?平日裡如此聰慧的她竟然也會是這般的不明事理,看著她堅定地眸子,妖顏輕輕嘆了一口氣,想了一會兒,剛要說話,便被緩緩走進來的宮主給打斷了:“這是本宮主的命令。”
只見玉重紗一身白衣的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同樣是一身白衣的朱顏。玉重紗徑直走向玉書桐的靈床邊,看著棺槨裡的他睡的是那樣的恬靜,他真的像是睡著了一樣,這一刻他多麼希望書桐能夠睜開眼睛,再叫自己一聲“爹”。
原先還是氣氛的星芒在見到宮主的時候,怒火也消散了不少,走到宮主面前,拱手道:“屬下拜見宮主。”
“屬下拜見宮主。”身後的一群眾人齊齊跪下道。
聽見這聲,玉重紗看了一眼棺槨中的書桐,微微一笑,就像是平常看著他一樣。而後轉身看著面前的星芒,沉聲道:“少主之事不許發喪。”
“宮主?”當聽到宮主親口承認的時候,星芒不敢相信的看著宮主:“宮主,不發喪?這,這怎麼對得起少主啊?”
聞言,玉重紗現在才知道書桐這孩子在九黎宮眾人心中的地位,看來再過不久他就能夠代替自己了,可是如今他竟然……想到這個,玉重紗強忍住淚水,看著面前的星芒說道:“本宮主說不發喪就不發喪,另外,今日本宮主要宣佈另一件事。”只見玉重紗伸手示意朱顏站到自己身邊來,看了看他道:“從今日起,朱顏便是本宮主的義子,玉家的三公子。”
“什麼?”
眾人在聽到這個的時候,皆是一怔,宮主這是在說什麼?玉家三公子?少主剛剛去世,宮主就要讓一個外人來代替少主的位子,難道宮主真的不在乎少主的死嗎?
身旁的朱顏在聽到玉伯父這話的時候,心中也是一驚,忙低頭拱手道:“伯父,請恕朱顏不敢承受。”
見他這般,玉重紗疑惑了,雖說在這個時候讓他做自己的義子很是不好,畢竟書桐才剛剛去世,但這也是自己思慮良久才下的決心,現在書桐的事不能發喪,也就是說書桐還不能死,他是書桐結拜的大哥,定是書桐看中的人,由他來代替書桐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可是他怎麼推脫呢?再說了,現在琴兒也將他當做了書桐,既然如此的話,那他便一直做下去的最好。
只見朱顏一撩下擺,跪在地上,從懷裡掏出一塊玉骨說道:“伯父,這是書桐臨終的時候交給我的,原本我們已經說好了,等這次的事情過去了之後,我便藉著他的光認他的爹孃為義父義母,以後也不會是一個孤兒了。可是這件事沒有過去,書桐不在了,朱顏是他的大哥,可是朱顏竟然救不了他。朱顏也知道伯父對朱顏的器重,但是朱顏不敢代替書桐,他是獨一無二的,書桐永遠是玉書桐。”
當玉重紗看到他手裡的玉骨的時候,積壓了多時的淚水終於不可抑制的滴落了下來,顫抖著雙手拿起那玉骨,摸著玉骨上的“書”字,雙腿一軟,險些就要跌倒在地上,幸而扶住了書桐的棺槨,看著手上的玉骨,再看著躺在棺槨裡的書桐,這一刻玉重紗才知道這個孩子的真正用意,這樣的用意讓自己的心好痛啊,還記得他六歲的時候便不再像小孩子那般的在自己腿邊嬉鬧了,每一次他都是笑臉看著枯桐玩耍,而他自己卻開始讀書練武,早早的便沒有了童心了,十歲的時候他便跟在自己身邊做生意了,十二歲的時候便進了九黎宮,開始接受成為少主的功課,每一天自己都是看著他渾身是傷的從妖閣裡出來,等到傷好的差不多的時候,他又再進去,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直到有一天他穿著白衣進去,還是穿著白衣出來的時候,自己便知道這個孩子將來定是不同凡響,甚至於強過自己,那時候他才十四歲啊!想到從前的種種,玉重紗心中的痛越來越盛,猛地睜開眼,看著地上的朱顏,一把將手中的玉骨放回了他的手中,強壓住內心的那份痛苦,冷聲道:“既然書桐將這玉骨給了你,自是將你視為親人,而你又是他的結拜大哥,他是為你而死的,你自然要為了他而活著,不必多說,從今日起你便是玉家的三公子,也將是本宮主未來的繼承人。”
“什麼?”
聽到這話的時候,不單單是朱顏了,就連一邊的星芒與妖顏等人都是一愣,宮主這是在說什麼?讓他做繼承人?
朱顏有些呆住了,玉伯父這是在說什麼?讓自己做玉家的三公子已經是很特殊了的,如今竟然說讓自己當他的繼承人?這?玉伯父不會是傷心過度了吧?看著手中的玉骨,朱顏忽的覺得這件事好像與書桐有關。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聽到這聲,廳中的眾人皆是一怔,門外已經貼了不營業的招牌,竟然還有人敲門,是誰?
等了一會兒,敲門聲沒有了,以為人已經走了,眾人正放鬆的時候,忽然看到一身穿黃色衣衫的男子從門外飛身而入,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廝。
“唰唰唰”
見到這個,眾人紛紛亮出了手上的兵器,滿眼警惕的盯著面前的男子。
那男子見到這番場景的時候,黃色披風下幽幽說道:“外頭雨大,難道玉公子就不請在下進去避一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