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玉重紗接過她手上的布帛,開啟一看,瞳孔頓時一縮,看來正如琴兒說的一樣,這個李顯是知道自己命數不久了。
身邊的夜焚琴在見到他緊皺的眉頭的時候,輕聲問道:“重紗,怎麼了?”
聞言,玉重紗將手中的布帛放到她的手上,將她摟的更緊了,柔聲道:“沒什麼要緊的事兒,就如你所說的一樣,李顯的這個皇位是坐不了多久的了,這塊軍符我們還是趁早扔掉的好。”
突然,“籲……”
“怎麼了?”玉重紗懷裡的夜焚琴感受到一陣顛簸之後,吃驚地沖著馬車外問道。
早在察覺到危險之後,妖顏與星芒便從後面的兩輛馬車裡飛了出來,一左一右的護著宮主與夫人的馬車,手中的兵器放在胸口,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面前的那人。
玉重紗緊緊的抱著夜焚琴,待到馬車停穩之後,對外頭的人問道:“何事?”
聽到宮主的聲音,妖顏保持著防衛的姿勢,嚴肅的說道:“有人攔車。”
就在這時,對面馬背上一錦衣華服的男子看了看對面的馬車,大聲說道:“在下李隆基拜見長公主與駙馬爺。”
“李三郎?”當玉重紗與夜焚琴聽到外頭的人自報家門的時候,二人皆是一驚,這個時候這個李三郎來是所為何事?
聽此,玉重紗仍舊坐在馬車裡,對著馬車外問道:“不知李三郎攔我的馬車是所為何事?我們可都是正經的生意人,做的買賣也是正經兒的買賣,若是李公子無事的話,便放我們過去吧。”玉重紗也不想與皇家的人再扯上關系,沉聲對馬車外的人說道。
馬車外的李三郎像是早就知道他會這麼說的似的,再次說道:“三郎只有一句話要與長公主與駙馬爺說,說完這一句話,三郎立馬就會離開。”
聞此,玉重紗與夜焚琴對視一眼之後,便對外頭的妖顏說道:“讓他過來。”
“是。”隨後妖顏對不遠處的人揮了揮手,李三郎便下了馬,走到玉重紗的馬車前,也不管裡頭的人能不能看到自己,仍舊拱手道:“三郎見過長公主駙馬爺,三郎要與長公主與駙馬爺說的便是,本是同根生,落難方知好。”
馬車裡的玉重紗與夜焚琴在聽到這個的時候,一言不發,頓了好久,玉重紗對著馬車外說道:“回府。”
妖顏與星芒在得到宮主的命令之後,才不管面前的人是什麼想法,一左一右的跳上了宮主的馬車,駕駛著馬車離去了。
看著因為馬車而捲起的塵土,站在那兒的李隆基倒是笑開了,清晨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很是舒服。
三年後。
“奶奶,奶奶,奶奶……”
一聲奶聲奶氣的聲音傳來,坐在搖椅上的婦人看來邁著晃晃悠悠的小腳丫子走來的奶娃子,臉上掛上慈祥的笑容,一把將快要跌倒的孩子抱了起來,拿起桌上的奶酥逗他道:“小醉墨,連鞋都沒穿就跑了出來,要你讓你娘親知道了,非得打你的小屁股不可。”
窩在她懷裡的奶娃子像是沒聽到似的,拿過奶奶手心裡的奶酥,開開心心的吃著手心兒裡的奶酥,吃完了還露出一口沒牙的嘴,笑嘻嘻地看著奶奶,一個勁兒的叫道:“奶奶,奶奶,奶奶,奶奶……”
見此,婦人輕輕點了點他的額頭,寵溺道:“你呀,人不大,這鬼點子還真多。”不過說歸說,還是拿了一塊奶酥塞到他的嘴裡。
一得到吃的,奶娃子又開心的笑了,一口氣連吃了六塊奶酥才停了嘴,舒舒服服的打了個飽嗝,而後在奶奶的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子,準備養肉去了。
見著他這一系列的熟練動作,婦人是又好氣又好笑,這個小子還真的把自己這兒當成是避風港了,只要一在他娘親那兒受了“委屈”,便跑自個兒這兒來了,看著他那已經熟睡的模樣,婦人將自己身上的披風取下,將他包裹住,把他露在外面有些發涼的小腳也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而後緩緩站起身來,將他抱進了屋。這人才剛放下,便聽到孩子的母親來了:“娘,您不能這樣寵著他呀,這可是會把他寵壞的。”剛一進門,淥水便見那渾小子躺在娘親的床上睡的正濃,身上還披著娘親的披風,不由得有些抱怨道。
婦人不是別人,正是淥水的娘親——夜焚琴,自從武媚娘駕崩之後,玉重紗帶著她離開了大唐,如今他們一家子住在西域的烏孫國,一直都是本分的生意人,只不過如今家業玉重紗已是不願意打理的了,只是隔一陣子看一看賬本,其餘的便全全交給枯桐,九黎宮也交給了玉顏桐,至於兩個女兒,如今也只有淥水跟在自己身邊過著,文君則跟著玉璧走南闖北,一道兒做生意,如今的玉重紗與夜焚琴就像那“太上皇”一樣,整天待在家裡過著舒舒服服的小日子。
將孩子安頓好的夜焚琴聽到了女兒的抱怨聲,將她拉到一邊,低聲問道:“淥水,不是為娘要寵著他,實在是他還小,一個才三歲的孩子,你要求他那麼多是做什麼的,如今我們家也不需要那樣的人才了,能夠過得好便行,你看看你把他餓的,方才在我這兒吃了整整六塊奶酥才吃飽,要是再讓娘見到一次,你別怪娘要將醉墨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