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鼕鼕被帶走了。其餘的人則是被勒令留在了戰場。可這樣的處置，根本算不上任何的處罰。

隊長看著執法隊架著受了重傷的李鼕鼕離開，無言的將手中的煙盒遞向了自己的隊友。所有人都伸手拿了一支，然後輪流用火機將香菸點燃。

“哥幾個，對不住了！”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除了呼嘯的風聲和吞雲吐霧的聲響，整個樓頂天台透著一種詭異的沉默。

所有人都看向了李鼕鼕離開的方向，目光中帶著絲絲的不捨。

年輕，總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有活力，有朝氣，永遠都有犯錯的機會，永遠都能得到別人的原諒。因為他們足夠年輕，因為他們缺乏經驗。所以他們總有犯錯的機會。

嘴賤，不是一個大毛病，卻是他離開戰場的最好誘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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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兒，這樣做，你不怕他恨你？”

那隊長狠狠抽了一口煙，將菸屁股扔在了地上，隨手又點了一支。淡藍色的煙霧之中，他那哭笑不得的神情，讓所有人的心底都很不是滋味。

“哪兒他媽還管得了這個？老子這次出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他恨不恨有個球的區別！重點在於他有更大的可能可以活下來，這就夠了！咱們做兄弟這麼多年了，有什麼事情從來都不藏著掖著。在這件事情上，雖然是大家的決定，可我還真有一點兒東西想要坦白。”

“我他媽最不喜歡的，就是這個小兔崽子。他的那張破嘴，永遠都能讓你不在調兒上！可他媽，可他媽誰讓他同樣是咱們兄弟呢！”

“我也坦白！老實說，剛剛打他的時候，我還是有些洩憤心理的。”

“我也有！既然你們都坦白了，那我就直說了！你們還真別說，那打起來，手感還真不錯！心情也舒暢了，鬱結也沒有了。當真是神清氣爽，就算是去死，都覺得能夠神采飛揚了！”

“呀呵！看不出來呀，你個浪貨竟然還有這等的齷齪心思在裡面。我說你怎麼越大越起勁呢！”

“滾犢子啊！剛剛你打得比我還起勁呢！”

“哈哈哈哈！”

眾人說著說著，最後笑成了一團。他們頂著一身的嘔吐物味道，絲毫不遺餘力的挖苦著對方，而後說著說著，再次陷入了沉默。

指間的煙已經燃盡，菸灰隨風飄落，再不留戀那指間的溫暖。

“年輕，真好啊！”

隊長說出來的話，無疑代表了所有人的心聲。

要是他們能再年輕一點兒，或許被送往後方的，就是他們之中的某一個了吧！羨慕嗎？大概是羨慕的吧！雖然這種避戰的手段並不光彩，可卻是他們這群人，僅有的能為李鼕鼕做得事情了。可偏偏那個整個計劃的幸運兒，猶自在心中暗暗怨恨著他們。

隊長一聲清朗的大笑打破了這陣沉默。

“哈哈哈！不去想了！”

“兄弟們，一同赴死吧！若是誰他媽有幸苟活了下來。老子老孃墳前的那一炷香，一定不能給老忘嘍！”

“同生共死！”

幾個人齊聲喊了出來！

淚水點滴滑落，滋潤不了誰的心田。可卻徹底點燃了他們胸腔之中那滿滿的昂揚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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