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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殘酷和遺憾

一輛通體漆黑的小型商務車在川域空曠的路段上一路飛馳。車廂之中,叮叮噹噹物品碰撞的聲音層出不窮。每次司機一打方向盤,那後面的物品就是一陣的甩動。巨大的響動帶著異樣的呢喃,讓人聽了便會頭皮發麻。

一柄長劍悄無聲息橫在了司機的脖子上,袁琳怒視著前方司機的臉,半個身子化成了人形,一臉的怒意。

“你夠了!能不能開得穩一點兒?你要是再這麼猛打方向,你信不信姑奶奶一劍削了你!”

這裝得滿滿的一車物品,全都是役鬼。也是陰陽渡藏在了骨子裡那股精英力量之一。袁琳算是第三批撤回的小隊了。前線的戰況不是一般的吃緊。雙方針對那一尺之地展開了激烈的爭奪。每天都有人死去,與此同時,也有著大量的厭鬼消散在天地之間。

單純的拉開防線全面抵禦厭鬼的攻勢,已經完全沒有了必要。他們已經儘自己所能,將厭鬼鬼潮儘可能削弱了。留下的那些陰陽渡成員,完全可以依靠陣法對剩餘接連不斷湧來的鬼差進行階段性的阻攔。而他們這批修習了特殊法訣的存在,就成了川域抵禦厭鬼進攻的重要手段。

而此時,這些所謂的重要手段,顯然沒有得到應有的待遇。

數不清的物品和武器,就這麼隨便堆在車廂裡,相互擠成了一團兒。成!擠成了一團兒她們還能忍受。可是連個包裝的盒子都沒有,你們是想鬧哪樣?

好吧!戰時一切從簡。可是你也不能拿役鬼不當人,就這麼可勁兒在車裡晃吧!

“這個,這個開著車呢!姑奶奶咱能不能不鬧?”

季明朝那光頭上,冷汗都出來了。他就不該回到蘇離的身邊。接了這個活兒之後,本以為能夠近距離接觸陰陽渡的頂尖實力者,為此他還沾沾自喜了好久。可到了地方之後,除了各式各樣的武器,就是各種各樣的飾品。在集合地點密密麻麻堆了一地。

尤其是那一個個鐲子,從樹林之中一個接著一個滾出來的那種場面,想想都讓他頭皮發麻。還有那耳環,吊墜一樣的物品,在昏黃的燈光之下一蹦一跳的模樣,他都害怕它們一個不留神,“啪嘰”一下,碎了!他心說你們都有本事從那麼遠的地方跑過來,咋就不能直接去戰場呢!

本來他還本著尊重的意思,一件一件往車裡面裝。可是到了後來,眼見著越來越多,他乾脆找了個撮子和掃把,直接開掃了。這他媽哪是接人?這是讓他賣力氣來了。早知道這樣,他還不如留在付雪身邊呢!要是留下的話,估計這時候已經上戰場拼殺過好幾場了。

“不鬧?不鬧可以,你能不能把車給我開穩嘍!”

“能能能!”感受到脖子上的鋒芒,他只覺得自己臉上的汗毛都炸起來。那可真是連咽口唾沫都不敢啊!

車輛再次劇烈晃動了一下,要不是袁琳猛地把劍拿開,季明朝的腦袋就要和身體分家了。

“你個廢物,前腳剛說過好好開,後腳就給我來一下子,你不要命了是吧!我不是第一次見到視死如歸的,可是如此視死如歸的,還真是頭一次見!”

季明朝都快哭了。

“這,這地上有個坑,還能怪我嗎?”

“......”

袁琳面上一滯,翻身回到了自己的幻化物品之中。生平第一次,她覺得役鬼幻化成易隨身攜帶的物品,就是一種失誤。

xx市市郊之中的廢墟里,三三兩兩的陰陽渡成員湊在一起,小心翼翼處理著傷口。女人小心翼翼將手中的符紙貼在了男人泛著黑氣的創口之上,咬著牙替他將之前貼上的符紙猛然一把撕了下來。

本來已經癒合的傷口,在剎那間重新崩開了血口兒。男人咬著隨地撿來的樹枝,發出一聲痛呼,額上汗水隱現。他一口吐出咬在口中樹枝,任由女人再一次對著他的傷口施展了治癒咒法。

符紙並沒有癒合創口的功能,它雖然能夠有效吸收厭鬼的能量殘餘,可隨著傷口血液的湧出和回覆手段的疊加,血液凝結的時候,會將符紙一併粘在創口上。如果長時間不對其加以清除,毫無疑問,他的身體上會多出許多廉價,且意義不明的紋身。而且,他的傷口還隨時都會有潰膿的危險。

有了黑氣的存在,傷口便不會癒合。必須優先拔出黑氣。可若是任由符紙拔出黑氣而不施展回覆手段,那麼不等黑氣拔出乾淨,他就先失血而亡了。這不是一個悖論,卻是讓人活受罪的一種無可奈何的選擇。

“你,你疼嗎?”

女人看著男人傷成這般模樣,心都是一痛。看著男人一臉堅毅的神情,她的心中一顫,低垂下了自己的腦袋。她對他是有好感的,要不然,又豈會出現在戰場上同他並肩作戰。一直以來,她都希望著有朝一日能夠同面前的男人在一起,可是,可是這男人的直男癌,實在是讓她有些接受不了。

“要不,你試試?”

男人斜了斜自己的眼睛,一臉沒好氣的神情。即便是對待自己一心惦記的女人,他也覺得自己實在是無話可說。你疼嗎?來來來,在你身上劃個三刀六洞的,你就知道疼不疼了。這不明擺著廢話嗎?他就不明白了,人生苦短,你丫的時間都用來說廢話了,哪裡還有時間來點兒實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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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人,你都這樣了,怎麼還有心情抬槓呢!”

“這是我抬槓啊?你長著那眼睛看著挺大,咋就不聚光呢!這麼碗口大的疤,你說疼不疼?”

女人氣得都想一把掐死他!好心當做驢肝肺,怕不是就是如此了。你說好心問問犯了什麼罪?人家關心你,你還句句噎別人,活該單身狗一輩子!她都覺得自己是眼瞎了,才會看上這麼一個男人。

想到這裡,她下手揭符紙的時候,格外放得緩了一些。

那一點點扯著皮肉將血痂連同符紙扯下來的痛感,讓男人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他媽的!女人這玩意兒簡直就不可理喻!不就是兩句話嗎?那報復心咋就這麼強呢!你一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那麼一扯,疼就是一下子。你這麼慢慢的扯,那不是折磨人嗎?

他可真是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

“疼疼疼,疼啊!”

女人翻了個白眼兒,猛地一扯,讓男人的脊背瞬間挺得筆直。

鮮紅的血液迅速流了出來,女人手上印訣一掐,將柔和的金光貼在了男人的背上。血液的流速瞬間變緩。陣陣麻癢的感覺襲來,讓男人下意識哆嗦了一下。都說痛感同樣會讓人上癮,他現在算是徹底體會到了。

“嘶~~~!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