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騅拿過她的弓,替她試了試。
“如果擔心受到影響,怕明日比試上無法專注,我也可以讓人等比試過了,再來找你說說大胤的訊息。”
“不管是什麼訊息,對你來說,一定都是好訊息。”
“你不必帶著負擔去和阿泰爾比試。馬是你的,他想要,我會給他另外的馬。但我想你明白,跟阿泰爾的比試,並不是為了一匹馬。”
趙幼苓聽到這裡,眉梢微微一動。
終於下定決心,鄭重道:“殿下,有什麼訊息,就讓他們過來說吧。”
劉拂還想勸,卻被她拒絕。
等呼延騅真把人喊來,趙幼苓已經煮好了茶,在氈包裡等著。
去大胤打探訊息的一行人,年紀有大有小,得來的訊息也五花八門。似乎是呼延騅特地吩咐的,將所有能打聽到的人和事全都打聽了一遍。
“大胤的天子南逃後,將江南的汴都充作新皇城,文武百官皆在此地做起了朝廷各部。大胤的天子想改年號,被朝臣勸下,如今還是天祿年間,天祿十二年。”
“因太子被俘,傳聞入了吐渾,不知生死。戌王不久前已經成了新太子。”
“汴都因為天子的關系,如今熱鬧不輸永京。時間已久,只怕那些人就會忘記之前北面發生的事,繼續享樂。”
想到在大胤看到的那些場景,一行人眉頭都皺了皺。
年長一些的見的最多,打探來的訊息大多也和皇族朝臣有關。大約是極得呼延騅信任的關系,說話並不遮掩。
“那些漢人達官貴族,如今在江南醉生夢死,過得暢快得很,只要吐渾人不再繼續打下去,他們的日子還能和以前一樣過。”
“就是苦了那些漢人百姓。”
“不過聽說,漢人的官員裡,有一部分人如今也清醒的很,一直在懇求他們的天子派人出關,探一探前太子的訊息。也有主戰派,想著把佔了家園的吐渾人打出關外。”
劉拂和謝先生也在氈包裡,師徒倆每每聽到一個訊息,都會再問上幾句,仔細瞭解整件事。
唯獨趙幼苓,只是聽著,神情始終沒有太大的變化。
呼延騅面上淡淡的,眼底卻已經多了幾分複雜神色。
他隱隱有些後悔這時候把人帶來見她。
“還有一個訊息。”
呼延騅看著趙幼苓,隨口道:“說吧,還有什麼訊息。”
那人:“幾年前曾經謀反逃匿的韶王回去了。聽說已經洗刷了罪名,當年謀反一事,乃是前太子構陷。”
“還聽說,韶王回汴都後不久便與天子禦前的胥公公大鬧一場。似乎是……當年韶王獲罪,家中有幼子被充入掖庭,韶王想接回孩子,但……只剩一位小郎君尚在人世。”
那人話音落,呼延騅就見著趙幼苓放在膝上的手,猛地攥緊。
她閉了閉眼,嘴唇緊抿,忽然便笑了一聲。
氈包裡,所有人都看向她。
這個笑來得突然,竟莫名有些古怪。
趙幼苓卻是笑起來,擺擺手道:“都是好訊息。”
她站起身,謝過諸多,等眾人皆出了氈包。她就在氈簾後靜立了一會兒。
良久,她忍不住就嗤笑了一聲:“現在來充什麼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