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王爺和世子都……”
崔嬤嬤話在嘴邊,吐了一半,見崔氏閉上眼不說不聽,高家的忙在一旁殷勤伺候,只覺得心口一哽,悶著了一口氣。
胥府內,趙臻已經等了一盞茶的時辰。
據說,前一夜,胥九辭命人收拾了整整三個箱籠的東西,說是要讓十一娘帶回韶王府用。
等到了今早,三箱籠變成了五箱籠,現在還在裝第六個。
趙臻嘆氣,喝了口茶。
劉拂被趕出來待客,他費力撐著一副落落大方的兄長模樣,到底在趙臻面前像個小孩,還是趙臻引著說話,才叫他看起來放鬆一些。
趙臻問了不少趙幼苓過去的事情,可劉拂知道的,僅僅只有在戎迂的那幾年。戎迂的生活乏善可陳,翻來覆去不過都是一些尋常的事情,倒是反複提到一個叫呼延騅的男人,多少令趙臻在意。
等趙幼苓出來,看著跟前嬌嬌小小的少女,趙臻點了點頭。
“都收拾好了嗎?”他問。
“好了。”趙幼苓有些哭笑不得,“勞煩世子等候了。”
趙臻搖頭:“你我是兄妹,不必這麼生疏客套。”
趙幼苓笑笑。
趙臻摸了摸下頜,嘆氣:“也罷,等你回了府,過幾日就熟絡起來了。”
一行人出了胥府。府外,幾個壯漢抬著箱籠往衚衕口走。馬車也已經停在了那裡,只等著人上車,就可立即往韶王府去。
胥九辭一路將人送到馬車旁,始終一言不發。趙幼苓回身鄭重行禮,這才坐進馬車,放下了簾子。
車外,趙臻望著跟前騎著馬,又牽了匹難得一見的黑色良駒的劉拂,問:“劉兄也要一起?”
劉拂緊張地握緊馬韁:“我……我送一送雲雀兒。”他指指大黑馬,又指指裝在袋子裡掛在馬背上的狗子,“她的馬還有狗。”
趙臻看看馬,看看狗,再看看沉甸甸,壓得壯漢們大冬天滿頭汗水的箱籠,只覺得將來十一娘出嫁恐會比今日回府的陣仗還要誇張一些。
不過眼下,還是帶著妹妹回王府重要。
馬車起步,趙幼苓就此別過胥九辭。
她並未多少傷悲,汴都就這麼大,她若想見胥九辭並不難。謝先生和劉拂,若是要見,她也是能見到的。
韶王府在她眼裡,不是一個四四方方,飛不出去的囚籠。她也不是從前的趙幼苓,她的心自由,就沒有誰囚禁的了她。
“二孃和三郎很好相處,等你回府,不用多久,就一定能和他們熟稔起來。十郎有些內向,可也是個好脾氣的,不過他常常一個人待著,不太出門。”
“十二郎是文姨娘所出,年紀小,膽子也小,很愛跟文姨娘撒嬌。十三郎、十四娘、十五娘跟十六娘都是甄姨娘生的。”
“十七郎剛出生不久,是母妃的頭一個孩子。難免母妃掛心一些,回頭要是母妃言語上為難你,你別放在心上……”
隔著門簾,聽趙臻騎馬在車外並行,絮絮講著韶王府裡的人事,趙幼苓眯著的眼微微抬起。
韶王府裡的那些人,胥九辭早就調查的一清二楚,全都告訴了她。
崔氏不是個好相與的人。可趙幼苓不在意。她有義父,還有不知為什麼定要認她回家暫時不可能變臉的韶王,一個繼妃,奈何不了她什麼。
韶王府的附近都是一些大戶人家。一整條街上,住了不知多少戶文臣武將,甚至還有皇親國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