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頓時驚叫四起,幾個伺候的丫鬟衣衫不整,露著白花花的胳膊腿,坐在地上嚇得大叫。
屋裡的男人騰地站了起來,拿起丟在桌上的劍剛要往前走,就被身後的女人抱住背,哭著喊害怕。
此人不必說,正是鎮守北境一帶的唐總督。
“薛大頭,你發什麼瘋!”唐總督推開女人,怒喝道。說完,見還有個女人站在門外,臉色又難看了幾分,“你又是什麼人?”
薛百戶翻了個白眼,正要開口,就見趙幼苓不露怯色地走上前。
“唐總督,本公主與駙馬奉詔前來,你為何不來接駕?”
唐總督臉色微變:“原來是公主殿下到了。”
趙幼苓看他一眼,又將目光放到屋裡一眾女人身上。地上這幾個衣衫不整的丫鬟,明眼人一看便知不過只是他一時興起的玩物,倒是床上這個……趙幼苓多看了兩眼。
“總督大人若是有什麼政務倒也罷了,如今外頭吐渾兵臨城下,大人居然還有閑情逸緻同女人纏綿。”
她笑了笑:“難不成大人是相信陳千戶他們能守好滄州城,還是大人覺得,即便那些吐渾人攻進城內也沒關系,反正大人這條命在,最多一個守城不力的罪名?”
唐總督臉色變了幾變,額前青筋浮起:“公主這是什麼意思?”
趙幼苓搖搖頭:“大人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什麼叫事情的輕重緩急嗎?”
她來北境路上,已經聽呼延騅說起過北境如今的情況。顧氏到底離開北境已久,許多事時過境遷,並不知情,呼延騅處卻有北境最新的訊息,這其中就有關於唐總督的。
此人的確能徵善戰,祖上也曾幫著打過江山。他在北境將近十年,太平日子過久了,漸漸就沒了過去的雄心壯志。做的許多事無功無過。
無功無過並不是什麼問題,她和呼延騅原本都覺得這沒關系。但現在,吐渾兵臨城下,身為一地總督,手握兵權,卻紋絲不動,窩在錦繡堆中……
這就是大錯。
“什麼輕重緩急,那些吐渾兵不過只是試探,並未……”
“並未當真攻城是不是?”唐總督的話沒完,趙幼苓壓根不給他機會,聲音拔高,“等到他們真攻城的時候,大人以為光靠城門上的那些士兵,就能扛得住,守得了嗎?”
趙幼苓秀眉擰起:“來人!”
親兵幾步跟進。
“北境總督通敵叛國,罪該當誅,念其多年守城有功,暫且扣押,待吐渾退兵後,押送朝廷嚴審!”
“你休得胡言!”唐總督大喊。
男人嗓音粗啞,可壓根不等他多喊幾聲,親兵們已經幾步將人制服。
院子裡有聞訊趕來計程車兵,此刻見狀誰也不敢輕易上前。
趙幼苓微微低頭:“大人,你身邊的這個女人,你當真不知道她的身份麼?”
唐總督神色一僵。
趙幼苓扭頭,淡笑著望向床上看清她容貌後驀地臉色慘白的女人。
“錦娘,”趙幼苓道,“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