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來替戴家來提親的。”
廳堂裡,兩位宗親夫人笑盈盈地看著韶王說道。
這兩位都有些年紀,論關系,韶王還得稱呼她們一聲嬸子。因關系算不得多近,也不如英國公在天子面前得臉,是以韶王還真的很少與她們碰面,即便是崔氏,也不見得認得她們。
聽說是來替戴家提親,崔氏瞪大了眼。
韶王卻還是板著臉,一臉的不高興。
“提親?”崔氏問道,想到王府裡如今正當齡的仍舊只有趙元棠和趙幼苓,她又忍不住追問,“為誰?提的……是哪一位?”
“自然是……是為子遲來的。”一位夫人略有些猶豫,一時遲疑,反叫身旁那位夫人搶了先,伸手就遞來一張庚帖,“子遲與府上的新都郡主有緣,這都快一年了,心底仍掛念著郡主,所以……”
戴桁?
趙幼苓一時間停職了呼吸。她與趙元棠躲在廳外,韶王並未阻止,顯然也是打算讓她們聽聽究竟都發生了什麼。
可這一聽,就聽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戴桁還敢來提親?”韶王問道。
視線落在面前,對於夫人手裡拿的庚帖,動也不動。
韶王的態度太過明顯,兩位夫人有些尷尬地轉手將庚帖放在桌上。“王爺何必如此,不過是個玩意兒,等這親事成了,郡主過門,想怎麼處置都可以。”一人說完,另一人接上:“況且,戴家現在只等著孩子生下來,這就去母留子。汙不了郡主的眼睛。”
兩位夫人說完話,是再不敢久留,於是匆忙告辭。人前腳才走,後腳崔氏就拿過庚帖開啟看了起來。
裡頭端正寫著郎君的名諱生辰,的的確確是先前那個鬧出事來的戴家子沒錯了。
可是戴家……這是瘋了不成?
“父王今日在宮裡,是不是就因為這事才臉色難看?”
趙幼苓出來直接問道。
“戴桁那個妾……似乎還只是個通房,到底有趣,庶長子都生了還只肯給一個通房的身份。”韶王冷笑,“那女人這一胎,又是個兒子。雖然戴家有去母留子的打算,可前頭已經有了個庶長子,再過幾個月又要多一個庶子,汴都城中哪還有世家捨得將女兒嫁給他。就是有,願意嫁的也不過是些末流,或是家中庶女。這些人,戴家可看不上眼。”
韶王看著趙元棠,只覺得自己這個嫡女果真是受盡委屈,想到戴家的打算,和厚著臉皮在宮門口候他卻被他甩在身後不予理睬的戴桁,韶王就覺得一口氣悶得慌。
崔氏卻是滿臉震驚。
“不如……不如讓十四娘……”崔氏的話還沒說完,韶王的臉又黑了幾度。
“母妃,”趙幼苓哭笑不得,“十四娘才多大,那戴桁又多大,且不說他還沒成親就有了兩個庶子,就算這一個去母留子了,那之後呢?等十四娘及笄,只怕他院子裡庶子庶女就能組一支馬球隊了。”
她頓了頓,“更何況,戴家顯然只想娶二姐。”
見崔氏這時候還犯糊塗,韶王越發惱怒戴家的舉動:“他們不過是覺得二孃年紀大了,在汴都找不著合適的人家,這才蹬鼻子上臉,想叫本王的女兒認命嫁進戴家!”
他怒極拍桌:“本王偏要給二孃找一個比他姓戴的好上千倍的小郎君!什麼納妾蓄婢,外頭安置外室,統統不許!”
雖然趙幼苓很想說,身為一個後院鶯鶯燕燕一大群的親王實在沒有資格叫女婿只守著妻子一人,但看著韶王一片慈愛之心全然是為了趙元棠,她到嘴邊的話動了動,嚥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