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揮起魔杖,憑空出現了一道火焰組成的屏障,霜刃抵在火焰上的那一瞬間便融化了,老者叱道:“納吉尼!你就是用這冰割斷了那麻瓜的喉嚨的,對麼。”
濃重的黑雲陡然洶湧拔地而起,慢慢旋轉出一個模糊的人影,那人影舉起了手臂,納吉尼又吐出了幾道霜刃,黑煙落在了霜刃之上,瞬時融了進去,竟穿透了老者的火障!
黛玉抬起手,那黑刃堪堪停在了距離老者面前一指的地方,她一揮袍袖,有些惱了,“夠了。”
裡德爾慢慢在黑霧中顯出了身形,他走了過來,翹起了嘴角,淡淡地說道:“好久不見,鄧布利多教授。”他瞥了一眼納吉尼,納吉尼會意,變回了小蛇,趴在了黛玉肩頭。
黛玉聽了這話,詫異地看向老者,他就是鄧布利多?
天命簿上寫得清清楚楚,雖然他日後不是死於裡德爾之手,但是也與裡德爾脫不了幹系。還是早些離開這裡為好。
黛玉拉了拉裡德爾的袖子,卻摸到了一手冰冷的雨水,她“呀”了一聲,溫聲問道:“怎的不撐傘?”
裡德爾回頭看她,眼底的淡漠讓黛玉驚了一驚,下意識地松開了他。裡德爾轉過頭去,拿出了魔杖,指著鄧布利多,“沒想到在這裡能遇見你,真是‘驚喜’呢,教授。”
鄧布利多眯了眯眼,“是啊,裡德爾。我也沒想到你的魔法居然精深到了這種地步,孟加拉火龍都奈何不了你。”他捋了捋鬍子,冷冷地看著裡德爾,“我得到訊息後,馬上就去了孟加拉,還是晚了。”
黛玉心中一涼,湧上了不好的預感,但是她仍不敢相信——她猶豫著問道:“拔鱗而已,應該不傷他們性命的吧?而且,裡德爾,你不是知道了那個藥方是假的了麼?”
鄧布利多看著她,“他奪走了孟加拉火龍守護著的珍貴烏槐木,屠盡了孟加拉火龍一族!”他低喝道:“孩子,還不快到我這邊來?”
裡德爾輕蔑道:“說得什麼亂七八糟的。”
黛玉心下驚疑不定,她記得裡德爾的確說過,給她喝的藥中的確有烏槐木的葉子。
她相信裡德爾,但是也知曉鄧布利多沒有騙她的理由。她皺著眉,心緒起伏,百轉千回,旁人說過的話驀地響在了耳畔。
“滿天神佛,為何獨他是妖?”
“若是自身無罪孽,天命簿上是寫不出半個字的。”
她相信離恨天上懵懂的小蛇妖不會做出這等事情,可是裡德爾——百年就足夠滄海桑田了,他在人間活了這麼多年,或許“物是人非”四字不是全無道理。
黛玉的眼角動了動,氤氳了一層薄霧,輕聲說:“裡德爾,他說的是真的麼?”
裡德爾陰森森地盯著鄧布利多,冷聲道:“孟加拉火龍不是我殺的。”
鄧布利多惋惜地搖頭,“裡德爾,你從前沒有這麼虛偽的。”
裡德爾截口打斷他,“虛偽的是你!”
鄧布利多沉下臉,“這件事你不肯承認。那麼,殺了岡特一家,你敢承認麼?殺了波特一家,你敢承認麼?害死梅特爾·沃倫,你敢承認麼?毒死赫普茲巴,你敢承認麼?你當時不敢!不然也不會用攝魂咒叫那些無辜的人去頂罪!代替你去阿茲卡班!沒想到啊,裡德爾,你成了‘伏地魔’之後,骨子裡的膽小還是剔除不出去,你現在仍不敢承認!你殺了塞德裡克,現在仍不敢承認!”
裡德爾傲慢地說道:“我既然沒有做過,又為何要承認?”
鄧布利多看上去生氣極了,黛玉聽了裡德爾這句話,心下想著,“就等著他這句話呢,他說了,我便信。”
黛玉捧起納吉尼,小聲說:“你幫我去取些米來,好嗎?”
納吉尼眨了眨眼,不解道:“要米做什麼?”
黛玉笑道:“煮粥喝呀。”她指了指裡德爾,“你看,他衣裳都濕透了,我們回去煮一鍋暖乎乎的粥。”
納吉尼擺了擺尾巴,覺著這女人還真是心大,但還是答應道:“……好吧。”
它跳了下來,“哧溜”滑走了。
不一會兒,它就頭頂著一個比它大了幾倍的米袋子回來了。
黛玉彎身拿起了袋子,納吉尼爬回她的肩膀上,她走了過去,碰了碰裡德爾的肩,歪頭笑道:“這裡又黑又冷,我們不必理他,回去吧。”
裡德爾複雜地看著黛玉,半晌,吐出了冷冰冰的一個單詞,“不。”
作者有話要說: “分擔危……而愛卻被行為的持續所削弱。”出自切薩雷·貝卡裡亞《論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