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恭微微起身,目光有些同情地看了長孫無忌一眼,心中暗歎,往日精明強幹的長孫輔機,怎麼變成這樣了?
難道人真的隨著歲數大了會變?還是這傢伙本質就是如此?
長孫無忌見他起身,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趕忙走到他身旁。
"郡王...快,快讓人斬殺亂臣賊子!"
李孝恭則語氣平靜道:"輔機啊...你實在不該....唉。"說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話有點點醒長孫無忌了,瞬間臉色煞白,不過他醒的卻不太是地方。
"郡王...難道你也跟那些亂臣賊子同流合汙了?"
李承乾現在要在這,肯定露出瞭然之色,史書誠不欺我。
果然是"持兩端而無遠略"。
怪不得鬥不過李治和武則天,最終落了個身死下場。
李孝恭都無語了,都這麼點他,他還沒明白,看來這個確實是被權力衝昏頭腦了。
這時,宮門外驟然傳來李恪的厲喝,聲震殿瓦。
"先皇駕崩,神器無主!本王乃天家血脈,今奉天命承繼大統,爾等臣工,還不速來迎駕!"
殿中眾臣,有的心中冷笑,有的臉上寫滿興奮之色,還有如李孝恭不喜不怒的。
見沒人出來,李恪冷笑一聲,滿臉戾色,盔甲上滿是血跡,手上橫刀寒光閃爍,竟徑直走進殿中。
掃視一圈眾人:"爾等何意?還不見朝拜?難道要試試本王的鋼刀鋒利否嗎?"
崔敦禮為首計程車族官員,還有一些搖擺不定沒有太深根基的,見狀立刻參拜。
"我等,恭迎新帝登基!"
李恪見狀狂笑不止:"哈哈...好,好,本王不會虧待爾等的。"說著看向沒參拜他的人。
"看來你們是鐵了心,要用自己的脖頸對抗鋼刀了!"
李恪手中橫刀寒光乍現,刀鋒直指長孫無忌,厲聲喝道:"你趁先帝龍馭上賓未久,便結黨營私,紊亂朝綱!今日本王便代天行誅,以汝之血祭告列祖列宗!"
長孫無忌雖然被權力衝昏了頭腦,但位極人臣多年,不可能直接放棄抵抗。
"李恪!你不過是先皇庶子,名位未正,安敢妄稱天命?"他猛然抬手指著他,同時轉頭看向眾人:"此人身負前隋血脈,諸位將軍豈能容他作亂?"
他這話,算是直擊李恪命門,武勳、宗室之人見狀皆要出言。
李孝恭微微掃視了一圈這些人,輕輕搖頭,示意他們不要說話。
這時宮外突然傳來喊殺之聲,其中最為洪亮當屬北向輝的聲音。
"本將軍,奉大唐皇太子之令!前來剿殺逆賊,匡扶社稷!誰敢抵抗!"
李恪聽到這聲音,臉色勃然大變,李承乾怎麼還在長安?
其雖然公然造反,但仍然是朝廷的皇太子,最重要的是,他還是嫡長子,名正而言順。
長孫無忌則臉上爆發出狂喜之色,就算李承乾並不是他心中後繼之君的最佳人選,如今形勢他也沒別的選擇了。
"哈哈哈!逆賊李恪,承乾殿下雖有過失,終究是陛下親冊的東宮太子、嫡長子嗣!"他收住笑聲,聲音冷冽繼續道:"今日老臣便是拼卻這條命,也要護持儲君正統!"
在場的明白人,看著長孫無忌這般模樣,心中說不上什麼滋味,怎麼好好一個人突然就癲了?
房玄齡微微抬頭,眼中有些同情之色,心中思量,如果自己身處他的位置,是否會冷靜應對局勢?還是也如他一般方寸大亂。
權如鳩酒,蝕骨灼心,此言當真不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