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石階,你盡力攀登,盡力就好不必強求。”
浩然道院,一個氣質雍然的男人負手站在數百階石階的最上面,站在那高大院牆的下方,對著下面一個瘦弱的女子說道。
旁邊兩尊石獅子雙目異光似在流轉,周圍松柏悄然抽吐新芽,綻放生機。
上面的石階與周圍的銀色世界大不相同,上面沒有一絲積雪,青青的石板在日光下透出溫暖的光色。
下方那女子抱拳行了一禮,便抬腳踏上石階,沒想到她這第一步邁出,臉色便變了。
剛開始時候她還不明白院主的意思,還思索是不是考驗她的心誠不誠,還以為要用什麼樣恭敬的姿態攀登上去呢,原來是這個意思。
當她踏上石階的時候,一股無形的壓力向她全身籠罩而來,彷彿身上壓了幾個沙包一般沉重,讓她有種舉步維艱的感覺。
開始的那十幾步臺階還很輕松,在這些日子的苦練中,她的身體素質已經比以前好了太多了,若是以前她可能還會喘氣,現在的話還是比較輕松的。
可是走到了二十級臺階的時候,她略微有些吃力了,她的身體開始發熱,一絲汗珠從她的發絲滲出,氣也有些微微喘了。
等到第五十臺階的時候,巨大的壓迫幾乎令她窒息,她彎著腰,手腳並用地慢慢朝更高的臺階攀爬,雖然很困難,但是她還不想放棄!
就這樣,她用盡全力,手腳並用又上了五十級,來到了第一百級石階,這時候周圍的壓力如山嶽般壓下來,又像是漲潮的海浪一般一浪高過一浪,而她就像是出了水的魚,在沙灘上無力吐著泡泡。
她雙目充血,渾身被汗濕透,嘴巴張得很大,舌頭都吐了出來,整個人幾乎都趴在石階上,披頭散發依然手腳並用地扒住石階,像是一個猙獰的惡鬼從下面爬上來。
如此猙獰的面目讓上面的男人都微微心驚,他自然知道對於鍛體境的武者來說下面的壓力到底有多大,而女人能堅持爬到這一步已經算是很不簡單了。
這是一個真正的女漢子,敢對自己狠的狠人啊。
“夠了,你能到這一步已經夠了,你只需要捏碎旁邊的玉簡就能結束這一切了。”
男人說著一揮手,一塊翠綠的玉簡從他的袖口飛出,飄到了女人的旁邊,可是女人卻連看都沒有看它一眼。
對她來說,這是唯一的機會。
要麼成功,要麼死!
雖然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但是依然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嘶吼,像一頭饑餓的野獸一般,渾身肌肉微微顫抖,居然又攀登上了一級。
男人看著這一切,微微嘆了一聲,知道是無法說服這個女人了,這簡直就是對執念充滿了死志的烈士啊,這是一個戰士。他知道,這樣的人,如果不死,遲早能夠成就一番事業的。
如此,男人不忍再看,用隨身攜帶的小酒壺灌了一口熱酒。
一級,一級,又是一級。
盡管速度如同蝸牛一般,但是女人依然不曾放棄,巨大的重壓將她的臉變得有些扭曲,此時此刻形象全無,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堅持,這堅持的到底是什麼。
大腦一片混沌,她只是盯著那最高處的男人,想要站到他的面前,告訴他,自己有資格學習他的道法。
終於,在她攀爬到第一百二十級石階的時候,她終於是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徹底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