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寒族的精英侍衛已被消滅幹淨,剩下的都是一些武藝不精的侍從。周圍的刀劍聲變得越來越小,冷軒漠知道,一切就快要結束了。
“族長,絳寒族的侍衛全部被剿滅幹淨了!”年輕的李名單膝跪地,畢恭畢敬的彎腰對冷軒漠施禮,面前的刀上已然沾滿了血跡。
“好。”平淡的話語,聽不出冷軒漠此時的心情。
周圍的火焰焚燒著一切,時不時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音,沉默了一陣,冷軒漠問道:
“宇文羿呢?找到了嗎?”
“回族長,還在全力搜尋。”李名如實回答。
冷軒漠抬起頭,像是在思考些什麼,過了一會兒,他才點頭說道:“務必找到他,把他帶到我面前!”
“屬下遵命!”
李名得令,飛快的消失在了古樓深處。
周圍又一次陷入了安靜,冷軒漠一人獨自站在火焰旁,一動不動。
不一會兒,古樓的內部傳來了一陣大的騷動,一個男子手中揮舞著兵器沖了出來,臉上大有視死如歸的氣勢。他的周圍還有四五個死士,他們個個視死如歸,緊緊的圍著一個抱著孩子的侍女。
鳳燁遠遠的認出來,那個侍女,就是宜春院的歌女絮兒,第一個叫他“族長”的女子。
“景雲,怎麼辦?!”絮兒緊張地的望著被包圍的四周,淚眼婆娑對男子說道:“少主他——我——我該怎麼辦?”
“絮兒,你帶著少主沖出去!這讓我們來擋著,我給你殺出一條血路來!”
“可是你們——”
“絮兒,你聽著,我們為絳寒族而死,是我們的榮幸!我們驕傲!”景雲毫不退縮:“我們誓死為絳寒族戰鬥到最後一刻!”
“對!沒錯!”周圍的戰士們也紛紛吼道。
李名好整以暇的走過來,他隨手動了動雙手,只見地上十幾具已經死去的絳寒族侍衛的屍體,突然站了起來,他們漸漸舉起了手中的武器,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你這個該死的傀儡操縱師!”景雲怒不可遏:“居然連死人都不放過!”
“這個地方最多的就是死人,對於我們傀儡操縱師而言,簡直就是最合適不過的戰場——”李名冷笑著動了動手指,詭異的說道:“不過你們對於同伴的屍體,真的能狠下心砍得下去嗎?”
“混蛋——!”景雲望著李名邪笑的嘴臉,狠狠地啐了一口:“蒼風族的混蛋,真是下作,居然用這種卑鄙手段!”
“這個世界本就是強者為勝,只可惜,你們這些榆木腦袋,到死都不明白。”李名不屑的撇了撇嘴。
手指微動,七八個絳寒族的侍衛屍體朝景雲和絮兒沖了過來,手中的刀瘋狂的亂砍。
“可惡——!”景雲見狀,只得揮刀防禦。可是,面對自己曾經並肩作戰的夥伴和朋友,他終究是難以下手。在瘋狂的攻勢下,他的速度變的越來越慢,越來越吃力。不一會兒,身上就已經被砍了七八刀。
“景雲——!”一直被景雲保護著的絮兒看得心如刀割,可是她懷抱著年幼的少族長,根本無法出手,她只能看著自己的夥伴們一個接一個的倒在血泊裡。
景雲全力的奮戰,身上的刀傷越來越多,鮮紅的血液染紅了他的戰袍,即使如此,他仍舊咬著牙,奮力的保護著身後的女子和主人。
原本保護著少主的絳寒族侍衛,漸漸地倒在了血泊裡,只剩下兩三個人,依舊堅持著不肯倒下。隨著死去的屍體越來越多,李名操縱的傀儡也就越來越多,周圍漸漸被屍體圍住,絮兒她們眼看就要被捉住了。
景雲打退了攻上來的敵人,瞅準了一個間隙,對絮兒說道:“你聽好了,一會兒我做誘餌,專門攻擊這個該死的傀儡師,你趁機帶著少主沖出去。離開覆墨谷,跑的越遠越好——”
景雲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紫色的飾物,遞給了絮兒:“這是我們絳寒族的聖花,你要拿好,一定要交給少主,他是我們絳寒族的希望。雖然詛咒會讓他忘記我們,但是總有一天,他一定會回來!”
絮兒顫抖的接下這朵聖花,眼睛裡的淚水不斷地往下掉:“那——那你們——”
“少主就拜託你了,我們給你殺開一條血路!”景雲轉過身去,視死如歸的望著李名,眼裡滿是怒火和恨意:“我就是要死,也要拉著蒼風族的混蛋一起死!”
說吧,景雲揚起手中的長劍,直直的朝李名沖了過去,李名冷笑一聲,伸出兩根手指讓兩名絳寒族的侍衛成為了他的盾牌,那景雲臉上一陣悲痛,可是刀劍卻還是毫不留情的砍向了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們。
李名一驚,沒想到如此重情重義的景雲,竟然狠下心來砍向自己的同伴!可還沒等李名反應過來,景雲的劍鋒朝他猛地刺了過來,精準無誤的刺進了他的胸膛!
嘶拉——
刀劍劃過肉體的聲音讓人一陣膽寒,飛揚的鮮血順著刀鋒飛濺,李名痛的捂住胸口,一口血止不住的吐了出來,咳嗽不已。
“快走!”景雲朝身後大喝一聲,絮兒趕忙驚醒,她抱起還在昏迷的年幼少主,飛速的施展輕功朝前掠去。踏過無數倒地的同胞們的屍體,絮兒眼裡滿是淚水。
“不可以回頭,不可以回頭……”絮兒在心裡不斷地告誡自己,她強迫自己不去回頭看,眼淚卻止不住的淚流,她緊緊地抱著懷裡年幼的宇文羿,飛也似的消失在了黑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