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雲青帶領著其餘的北漠將士離開了,軒轅城終於獲得了短時的寧靜。軒轅鴻和淩煦濯來到了後山,找到了凝珊和軒轅允,那些族人們看見他們,彷彿看見救星一般,紛紛撲了過來。
“哥,情況怎麼樣?”凝珊和軒轅允異口同聲的問道。
淩煦濯和軒轅鴻對視了一眼,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們只是揮了揮手讓他們什麼都不要問,默默地帶領著族人們回到軒轅府暫時安頓了下來。
北漠族佔據城西,軒轅府在城中偏東處。大量的族人們無家可歸,軒轅鴻將軒轅府騰了出來,讓那些無家可歸的族人暫時安頓在了那裡。
夜裡,軒轅府逐漸安靜了下來。避難的平民在五族族長的保護下,漸漸入睡。顏璃珞身為雪魂聖女,和那些族眾們待在一起。夜色漸深,她倦意漸湧,也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鳳燁輕輕的為顏璃珞蓋上了薄毯,在她額頭輕輕一吻,轉身離開了房間。黑暗的夜空滲著冰冷的潮氣,讓鳳燁不禁打了一個寒顫,空氣中殘留的血腥氣,讓整個軒轅城顯得死氣沉沉。鳳燁眼眸一冷,轉身朝庭院內走去。
庭院裡,褐青鸞一襲紅衣,靜靜的望著一潭池水發呆,她的手裡,拿著一支樹葉編成的風車,微風一吹,輕輕轉動。
鳳燁徑直的走了過去,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眼眸冰冷,毫無感情。
褐青鸞回過頭,看了一眼鳳燁,她什麼也沒說,輕輕撥弄手中的風車。二人靜靜地沉默著,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過了一會兒,鳳燁率先打破了沉默:“褐族長,那北漠王究竟是誰?”
褐青鸞苦笑了一下:“你既然已經知道了,又何須來問我?”
“他是——璃珞的爹?”雖然鳳燁早已猜到答案,但是親耳聽到這樣的答案,還是讓他有些吃驚。
“是,他是顏璃珞的爹,柳兒的愛人——霽雲青。”褐青鸞點了點頭,眼眸裡盡是苦澀。
“你……為什麼不告訴璃珞?”鳳燁沉沉地問道:“那是璃珞的親爹啊,你忍心看著他們兵戎相見?”
“二十年前,在我們中原五族火燒雪魂聖女的時候,北漠就已經和我們勢不兩立了。顏璃珞身為雪魂聖女,他們父女二人只能是敵人。”
鳳燁沉默了一會,接著說道:“二十年前的那場火祭,最後究竟怎麼樣了?那時火刑架上的顏柳身懷六甲,並未産下璃珞,那也就是說,後來她被救了下來,對嗎?”
褐青鸞點了點頭,她抬起頭看著黑暗無邊的夜空,眼眸裡閃現出當年的血雨腥風:“那天在火刑場上,雲青手握長槍出現在了眾人面前。他揮槍憤怒的沖進人群,見人就殺,招招致命。我從沒見過如此憤怒的雲青,他就像是一匹餓狼,殺紅了眼,整個人除了怒火,再也感受不到什麼。”
“中原五族的族長盡全力想要阻止他,但是我們五人聯手,竟也敵他不過。雲青孤身一人,用一杆銀槍打退了我們,他踩著無數中原人的屍體,渾身是血走上了祭臺,從大火中,救下了已經奄奄一息的柳兒……”
褐青鸞的手微微顫抖,她嘆息了一聲,說道:“那場戰鬥,中原五族損失慘重,我們五族不願意承認敗在一個少年的手上,因此對這件事緘口不言。我趁著這時的動亂,偷偷逃了出去,扶桑帶著我,來到了一座瀑布泉邊,在那裡,我找到了雲青還有……即將分娩的柳兒,和一個從未見過的人。”
“……從未見過的人?是誰?”鳳燁皺了皺眉,他沒想到,這件事竟還有其他人牽扯其中。
“那女子名叫殷惠,是當時幻魔島的島主,顏柳的師姐,也是——雪魂聖女身邊的祭司。”
“什麼?幻魔島島主——竟是雪魂聖女的祭司?”鳳燁大吃一驚。
褐青鸞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殷惠雖為雪魂聖女的祭司,但是她本人,卻一直主張打破詛咒,這似乎是他們祭司代代傳下來的古訓。我想,數百年前,雪魂聖女許下這永世詛咒之時,她身邊的大祭司一定是極其反對的,但是雪魂聖女一意孤行,這才在祭司之間流傳下來了這樣的古訓。”
鳳燁暗自沉思,想來這殷惠也是想讓璃珞解開中原詛咒的,但是偏偏她挑選的繼承人,卻視璃珞為掌上明珠,所以才出下策,讓穆白誤以為,詛咒不解,璃珞便會殞命,這才讓穆白在不自覺中,完成自己的使命。
這如意算盤,打得真是聰明啊!
鳳燁不禁捏緊了拳頭。
看著鳳燁發黑的臉,褐青鸞自嘲的笑了:“呵呵,人心就是這麼殘忍,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我們可以不擇手段。那時柳兒因為被大火燻嗆,身子極度虛弱,又正值臨盆,我和殷惠只得前去幫忙。我們找藉口支開了扶桑和雲青,開始商量一個偷梁換柱的方法。”
“偷梁換柱?”
褐青鸞點了點頭:“如果柳兒産下孩子,雲青一定會拼命保護她,絕不會讓她涉足中原。所以,我和殷惠從鄰近的村莊找來了一個死嬰,偷偷將柳兒産下的女嬰換了出來。為了防止五族再次因為雪魂聖女而陷入混亂,殷惠決定將女嬰帶去幻魔島撫養,等到成人之時,再將她帶入中原,解除詛咒。”
“你們做的這些——柳兒可知道?”鳳燁捏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