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天低著頭,不言語,內心無盡的感嘆。
憤怒嗎?有一點。
一生叱吒風雲的他,和曾受過這種罪,這種侮辱。可是很快,這種憤怒就沒了,只有面對死亡的坦然。
抵達法場的時候,夏青天父子身上全是骯髒的泥漿水,頭頂著破爛的菜葉,滿臉的雞蛋清雞蛋黃,狼狽極了。
慕容清風和夏子夢早已經趕到了法場,夏子夢因為不能現身以免引發群眾,便悄悄藏在了法場下的機關中等待。
雖然看不見外面發生了什麼,但是聲音卻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別怕,都是老手,不會失敗的。”菊青悄悄伏在夏子夢的耳邊低語,同時手抓住她的,安撫著夏子夢的情緒。
夏子夢點了點頭:“嗯,我不怕,一切有你們呢。”
菊青便放了心,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這個時候,夏青天父子被光著上身拿著大刀的劊子手押上法場,跪在地上。法場下面,圍觀的百姓過於激動,數次想要沖破羽林軍的防線,殺了夏青天父子洩憤。
慕容清風端坐在臺上,將判令往地上一丟:“時辰已到,斬立決!”
就聽“啪嗒”一聲,判令落在地上。
這一刻,彷彿世間都靜止了。圍觀百姓的喧嘩聲同時消失,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生怕錯過夏青天父子被砍頭的一幕。
渾身健壯,赤著胳膊的劊子手上前拔了夏青天父子身後揹著的死囚木排往地上一丟,然後把他們的頭按倒地上,露出脖子。
他們緩緩拔出背後的大刀,瞄準了夏青天父子的脖子,就要下手。
正午時分,陽光晃得人眼睛直疼。
慕容清風看著法場,可眼神卻是亂瞄,尋找圍觀群眾的任何可疑之處。他已經得到確切訊息,真王妃在古蘭城附近折返歸來,必然是為了夏青天手中握著的兵符。
所以今天,這法場真王妃是劫定了。
“王爺,該不會不來了吧?”辛捷風側立在慕容清風的身後,微微浮現焦急之色。
這人就要斬了,如果真王妃不來劫法場,不鬧出動靜,還怎麼來一出調包計,救下夏青天父子?
慕容清風卻是一臉冷靜沉穩:“別急,刀不還沒落下嗎?真王妃可不比夏青天蠢笨,她不見兔子是不會……”
他的話還沒說完,忽然就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直奔法場方向而來。
“來了?”慕容清風端起茶杯,給出訊號,讓所有人立刻境界,隨時準備動手。
而法場上的劊子手卻好像渾然不知,手起刀落,眼看就要落在夏青天父子的脖子上,將他們的腦袋砍下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突然從人群中跳起兩人人影,手腕一揚,兩個閃著寒光的暗器直取劊子手咽喉。
劊子手像是早有準備,手中大刀陡然翻轉回來,擋下了暗器的同時大喝:“有人劫法場!”
這一驚變,人群徹底亂了。膽子大的留下來繼續看熱鬧,膽小的早就抱頭鼠竄,逃了。
趁亂的功夫,躲在法場下的菊青開動機關,瞬間將人調了包。
假貨被點了xue道和啞xue,出現在法場上的時候,只能癱在地上都跪不住,像是嚇尿了褲子的熊樣。
法場下面,夏青天父子卻是一頭霧水,直到看到夏子夢才恍然大悟。
“女兒……”夏青天感慨,眼中含著熱淚。剛剛他以為死定了,沒想到卻是上演了這一出調包計。
如此一來,他這條命怕是不會丟了。
“爹,這裡不是久留之地,快走。”夏子夢擔心出現突發狀況,急忙拿鑰匙解開夏青天父子身上的鎖鏈。
夏子言立刻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蹲下來把夏青天背在身上:“妹子,你領路,我揹著爹走。”
“我不去了,菊青帶你們離開,路上注意安全。”夏子夢還是很難過,因為夏青天父子雖然逃過一死,卻是要終身被囚禁。
雖然地點由天牢變成了麗景山莊的地牢,可到底還是被囚禁,環境再好又有什麼區別。
“好。”夏青天父子不捨的看著夏子夢,卻哽咽地什麼都說不出來。
“走吧。”菊青催促著。
夏子夢直到看不見他們的身影,才收起難過的情緒,繼續關注外面的動靜。她默默祈禱慕容清風平安,順利擒獲真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