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問道:“拐角那家店賣什麼的?”
李姐想了想,皺起眉頭,“這個……我也不知道。那家店名字挺特別的,叫‘古字號’。我就沒見那個店開過。不過那個小老闆經常來我店裡吃早餐。”
“古字號?”溫知也覺得這個店的名字挺特別的。
李姐說:“那個老闆的名字也挺特別的,叫古樸,一聽就是文化人的名字。”
溫知把這個名字記下來,他結了賬,從李記離開。
然後進了舊巷,往巷子裡深入了一些,看見了拐角的那家“古字號”。的確是很特別的一家店,不同尋常的建築,古色古香,看起來很有年代感,像是誤入現代的古代建築。
牌匾上面“古字號”三個大字,筆觸蒼勁,鋒芒不藏。
溫知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能寫出那樣字的人……會是什麼樣的?
溫知心裡升起一種很奇異的感覺,那家店的窗戶霧濛濛的,看不清裡面的樣子。有一種危險的感覺,又有一種強烈的吸引。
溫知往後退了兩步,他有對危險的戒備心。
那家店有點奇怪。
溫知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從不懷疑。也對,能殺掉安小狸的人,也一定不是普通人吧。他的眼神逐漸陰翳下來,轉過身,從這裡離開。
——
許睦月正在塗指甲,桌子上放著很多瓶指甲油,各種顏色都有。她不厭其煩,每個顏色都試了一遍,然後再卸掉。最後挑選一個最合適的,慢慢塗。
白婕坐在桌子另一邊,手上拿著一份報紙。
許睦月抬了一下眼皮,“報紙有什麼好看的?現在人都用手機、用電腦。看報紙都是老年人乾的事了。”
白婕翻了一頁報紙,“千城還供應報紙,就證明看的人不少。”
許睦月笑了一下,“這座城就古怪得很。”
白婕把報紙轉了一圈,伸手遞到許睦月眼前,“這個應該是溫知乾的吧。”
報紙上面有一張圖。
許睦月看了一眼,臉上的笑淡了許多。“安小狸死了之後,我看溫知也瘋了。”
安小狸在這裡肆意妄為,殺了不少人。惹的事動靜不小,上了新聞又上了電視,到現在還在查這個案子。
報紙上報道了另一例,不過歸類的是意外死亡——心臟麻痺。
圖片上的屍體眼睛打了碼,但是嘴角的微笑弧度……許睦月太熟悉了。溫知和安小狸兩個人的變態程度不分上下,但是殺人風格相差甚遠。
兩個人對待“藝術品”的審美也很極端。
許睦月一直覺得這兩個人能在一起很神奇。
安小狸的殺人手法不用說了,暴虐直白,殘忍兇悍,怎麼讓他爽怎麼來。弄得多噁心都無所謂,只要他覺得開心就好,一個隨心所欲的瘋子。
溫知則不一樣,他每一次……都會把一切偽造成“自然”“意外”“突發事件”。而且這一切都要合乎情理,都要看起來“溫馨”,比如所有人都要笑著,笑得好看。
就像現在報紙上這個,死因和笑容完全不沾邊,心臟麻痺這麼突然的事件怎麼可能會笑得出來?
可是溫知就喜歡這樣。
畸形審美。
不合理又怎麼樣?他自己覺得看著順眼就行了。
白婕把報紙放到一邊,“他是真的瘋了。”
也許不久後,這座城市裡會有更多“意外身亡”卻微笑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