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密的證據,那些股東個個都不好應付,一旦錄音曝光,他會惹上很多麻煩,只有徹底毀滅錄音檔案,他才能真的高枕無憂。
沈南風與他交涉時已經答應將錄音檔案給他,所以他極有可能已經將u盤帶在自己身上。
而那件外套口袋裡露出來的一小截繩子,隱約可見穿著的那個小小金屬物件,極有可能就是存有錄音的u盤。
“丫頭,你好好睡一覺吧。”沈志恆摸摸她的頭,耐心地勸導,“你看,這件外套多髒,咱不抱著了好嗎?”
向晚晚閉著眼睛不看他,但手裡依舊不肯松開半分。
“二叔知道你心裡難過,也知道這是南風的衣服,但是你總不能一直抱著它啊,你相信二叔,南風會沒事的。”
向晚晚依舊無動於衷。
“要不這樣,二叔把衣服拿去洗了,你先睡一覺,等你醒了我再把它烘幹給你送過來,你抱著幹幹淨淨的衣服好嗎?”
電話響起來,沈志恆轉身出去接電話。
“化驗結果我發您郵箱了,地上那攤血和向晚晚衣服上的血漬一模一樣,與沈南風的對比完全一致,確定是他的血沒錯。”
“好。”沈志恆眉頭下垮,終於放下心來。
向晚晚依舊躺在床上一言不發,抱著沈南風的衣服不肯撒手。
只要閉上眼睛,她眼前就會浮現那晚的場景,沈南風渾身是血的樣子在她腦海裡怎麼也抹不去。
那天晚上她遇到梁敬,他說要等沈南風過來,按照他的安排行動。
果然,她的預感是對的。
雖然梁敬不肯多說,但可以肯定的是,沈志恆與沈南風之間發生了一些事情,而沈志恆的行為舉止確實有別的意圖,而並不是單純地要幫她挽回與沈南風的婚約這麼簡單。
不過既然沈南風已經有他自己的安排,她心裡的不安就已經放下一大半。
沈南風向來穩妥,無論沈志恆究竟有什麼目的,她相信他都可以處理好。
跟在他身後這些年,她對他的感情除卻喜歡之外,更有信賴、敬仰與崇拜,她所不能做或者不願做的事情,他每一次都可以處理得剛剛好,在她心裡,他儼然已經是無所不能的神一般的存在。
可是她忘了,再怎麼所向披靡,再怎麼百戰百勝,他終究不是神,他可以對戰任何人,卻唯獨不能對抗意外。
沈南風的到來比她所預料得要晚得多。
夜裡的風很冷,他過來的時候步子有些不穩,隔著手機螢幕微弱的光芒,她察覺到梁敬忽然變得鐵青的臉色,她心裡“咯噔”一下。
梁敬扶著沈南風一步步靠近,她的心也一點點被揪起來。
不等梁敬開口,沈南風向他簡單解釋:“路上發生一點事故。”
“南風……”她感覺到自己聲音裡的戰慄。
他似乎笑了笑,抬手像以往那樣揉了揉她的頭發,將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晚晚,別怕,我沒事,我們馬上就可以回家了。”
可她分明摸到他肩膀上黏糊的溫熱液體,血腥味縈繞在她鼻尖。手機已經發出電量不足的提示聲,她固執地想要開啟手電筒,卻被沈南風按住,他有些無力,但語氣聽上去依然嚴肅。
“晚晚你聽著,這段時間公司發生了很多事情,跟我二叔有關系,出於安全考慮,我需要做一些你可能不太理解的事情,你冷靜一點,不要害怕,聽梁敬的安……”
“排”字還沒有出口,他腳下不穩,整個人斜著身子栽倒。
向晚晚下意識伸手去扶,她的手緊擦著沈南風的手臂而過,黑暗裡有窸窸窣窣重物滾落的聲音,梁敬慌忙上前一步,開啟手電筒。
草叢中有一小攤刺目的血跡,而沈南風已經沒了蹤影。
在手機手電筒細小的光芒中,向晚晚這才注意到身後被雜草虛掩著的斷裂面,上邊隱約有被壓過的痕跡,沿著壓痕一直向下。
她的心狠狠一墜,連哭都忘了。
“南……”她的聲音還沒有出來,梁敬迅速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別出聲,聽我說,我現在去下邊找南風,你打電話給沈志恆求救,不要提起我在這裡的事……”
向晚晚覺得眼皮越發沉重,已經慢慢聽不清楚梁敬的話,接著頭腦發重,整個人失去了意識。
等到醒來的時候身邊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