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雖然現在,沒有像以前那樣痴迷遊戲,但是他始終覺得父親藏在遊戲裡。
每一個遊戲機,每一款遊戲裡都有一個靈魂,或許是製作人的靈魂,或許是玩家的靈魂,這個靈魂沉積在遊戲的那個世界裡,就永遠不會老。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他父親是一個遊戲製作人,當年他送他的那個遊戲機便是他父親親自制作的。
他父親沒騙他,翎只要打通那款遊戲,他便可以見到自己的父親。那款遊戲的最後一關是他父親特意為了自己的兒子設計的,那一關終極大 boss的臉就是他父親的臉,而當翎浴血奮戰最後站到boss面前,用木劍揮出愛心的形狀,這一款遊戲邊算是打了通關。
可是最後的翎卻沒有達到最後一關,五歲的他執拗不堪,可是最後他還是選擇了籃球這項運動,而不是在遊戲機上耗費美好的生命。
他父親沒騙他,而他卻以為他父親辜負了他。
雨以一種毫無形象可言的姿勢趴在床上,眼神呆滯的望著天花板。
在三天假期裡,她的前兩天用來睡覺,然後她就失眠了,她又不想再去看一眼書,於是她只好趴在床上發發呆。
可是她又不知道發什麼呆,於是她就想想翎。
記得那時候翎摔進醫院了,那時候他對她表白,她熱淚盈眶的應下了,可是現在回想當初的她,是有多麼傻,不就是表個白嗎,又不是要死人,幹嘛搞得那麼傷感,現在每每回想那個場景,她的心就躁動不已……一部分是為了羞澀,一部分是留戀。
那時的他也是個大男孩,那時的他還羞澀不堪,那時的他,眼睛幹淨,透徹,明亮,眼眸中像是可以裝下整片星辰,他高高大大的身影,為她遮擋了多少風雨,而她卻又給了他多少歡樂呢?
不,雨搖搖頭,她記得翎曾經對她說過。
“只要你快樂,我就快樂,你要是不快樂了,那我就拼命把你逗笑,如果你還是不快樂,那我也不會自己一個人快樂。”
所以,雨不想耽誤翎的一片好心,她也拼了命的不快樂……以求讓翎逗她快自己會更快樂的。
嘿嘿嘿……雨快樂的鄙視自己的邏輯。
她相信她和翎可以一塊走很長很長的路,她也許會絆倒,他也許會哭泣,她也許會在半路上鬧著要回家,他也許會輕聲細語的安慰她……
只要他的眼裡還藏著星辰,雨堅信自己一定會和他走下去,不管他是少年還是老年,不管他的頭發烏黑還是花白,只要他的眼裡有她,她便不會先放開手,他們會拉著彼此,一直一直的走。
塞約了啟去爬山。
山是一座不大也不小的山,他們報了一個旅行社,走防火道上去,可以逃過門票,而且防火道裡人不多,景色自然,沒有人工刻意修的景點。
旅行社的車子開到山腳下,塞和啟從車子上和人群一起魚躍而下,他們都戴了鴨舌帽,長袖外套——啟是白色的,塞是黑色的——,運動長褲,和一人一個的相同的揹包。
他們一語不發的跟著別人前進,可是他們都走得不是很快,所以大約半個小時後,他們落到了人線的最後面,再過了十分鐘,他們的視野裡沒有一個人影。
塞站住腳,啟也站住腳。
塞在啟前面一兩步的距離,他居高臨下的望著啟,啟也微微仰頭,注視著塞,他逆著光。
“拍張照吧。”塞扭開頭說。
“好。”
他們把相機架在一棵樹前,那棵樹長得非常有特點,本來是一根粗粗的樹幹,結果長著長著分成了兩半,兩顆樹頭各執一方,你往南我往北的生長。
塞設定了延遲,等到他走到樹幹前面的時候,相機拍下了這兩個人和一棵樹。
照片上的兩個人神情淡淡羞澀,那是無論年月也抹殺不了的心動。
他們都很幸運,對方能走進自己的世界。
“有了你,我便不再孤獨,即使這個世界再大,我也不會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