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超以前本是廠裡政治處的主任,上次牛德貴為了平息肖政的憤怒,把他的政治處主任給撤了,他身上就剩下個革委會副主任的職務。
革委會那是一夜之間建立起來的機構,誰知道會不會什麼時候一夜之間又沒了呢。
李國超覺得,還是廠裡頭正兒八經的職務更踏實些,所以他一直對自己廠裡職務被撤一事耿耿於懷。
如今安嫿提醒他,要是今天搜不出任何東西來,等於是又得罪肖政一回,牛德貴還得推他出去頂鍋。
李國超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只不過他沒得選,現如今他還不能不聽牛德貴的。
“安嫿同志說的話,我聽不懂,我們只是接到了群眾舉報,秉公辦事,跟陷害不陷害的沒有關係。”
安嫿:“李副主任對牛廠長真是忠心耿耿,既然如此,李副主任肯定也不介意將牛廠長做的那些黑心事背在自己身上囉?”
李國超皺著眉,“什麼意思?”
安嫿沒有繼續往下講,而是看向正在搜查的那幾個人,道:“李副主任,問問你的部下們,還能搜出你想要的東西嗎。”
答案當然是搜不出來。
李國超氣急敗壞,“你們這些廢物,搜仔細點!房樑上,茅坑裡,灶眼裡,都不要放過!”
說著,李國超還親自上陣,他的抄家經驗豐富,在大戶人家的宅子裡見過各種密室。
然而,安伯槐租住的這個小院,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平房,哪有什麼密室。
李國超還真將院子裡的土給掘了三尺,也沒找到任何東西。
他呆愣地喃喃自語,“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他敢肯定,自從老範走後,這棟房子裡連一隻老鼠都沒出去過。
那些東西上哪去了?不翼而飛了??
李國超緩緩看向微笑著的安嫿。
一定是哪裡出了紕漏!
他上當了!
安嫿道:“李副主任,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你談。”
李國超思考再三,將手底下的人都先打發了出去。
安嫿引著李國超重新進屋,拿出一疊資料給他。
李國超疑惑地接過,看了起來。
半晌後,他咬牙切齒地攥緊了拳頭,“牛德貴......”
安嫿笑道:“這是牛廠長整理的關於你的材料,上面所述的樁樁件件,相信李副主任都不陌生。”
資料上寫的,正是自運動以來,牛德貴拉著李國超乾的那些缺德事。
不過在資料中,牛德貴重點突出的是李國超,把自己的責任摘得很乾淨。也就是說,牛德貴從一開始拉著李國超整人,就打好了讓李國超揹負主要責任的算盤。
“我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
安嫿觀察了一下李國超的神情,接著道:“李副主任,今天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不過......”
安嫿的話還沒說完,李國超就惡狠狠道:“牛德貴,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論黑材料,牛德貴的黑材料可比他李國超的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