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琿也被此景震驚不輕,睜大眼看著病態的父親,旋即跪地深沉一拜:“父
皇,事出緊急,唯恐皇兄藉機調集兵馬『逼』宮奪位,父皇務必先行一步將他緝拿審問!”
皇帝心口疼得要裂開,難受得說不出話,對於幽琿的提議遲遲不作表態。
“父皇!您必須早做決斷啊!否則皇兄隨時可能有下一步行動”幽琿見他不肯
下旨,不禁心急如焚,語勢便愈發加重,厲如雷霆,“如今您臥傷在榻,皇兄已經
設計收繳了沐王府的兵權,沐王叔也身中劇毒,單憑武將軍在行宮的兵力,到時恐
怕難以抵禦,您要三思啊父皇!”
殘酷的字句刺耳,更似尖銳的冰刀,一刀一刀直往皇帝心傷捅,皇帝身體眼看
要支撐不住,手伸著想指某處卻止不住顫抖,他這樣,看得咲妃心如刀絞。
“父皇!”
“六皇子!”幽琿還要強勸,卻被忍無可忍的咲妃厲聲訓斥。
她自然也覺得幽琿所說情況十萬火急,可眼下她更心疼皇帝的身子,她扶著皇
帝,兩眼通紅地瞪視幽琿:“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你還要再刺激你父皇嗎!”
她內心真是恨透了他膝下的這些兒子,一個個平日端得恭敬孝順,卻盡是道貌
岸然的嘴臉,臨到父親『性』命垂危,身心被劇毒痛苦地折磨,他們卻只想著爭皇位!
幽琿被咲妃喝得怔住,底氣一下洩了,無措地看向父親。
咲妃拿絲絹為皇帝擦拭嘴角的血跡,皇帝卻突然不堪劇痛倒下,閉目昏厥了過去。
“陛下陛下!”咲妃嚇壞了,不斷地搖晃和呼喊,皇帝卻不省人事。
幽琿瞪得眼珠暴突,生怕父皇這一氣再也醒不過來那就糟了!他徹底地方寸大
『亂』,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咲妃握緊皇帝的手,聲淚俱下,抬首高呼殿內宮人:“快請孟大夫來!快!”
幽夢和漓風此刻還在跋山涉水,披星戴月地找曇花,忽然毫無徵兆地,幽夢感
到極度心慌,不由得扶住旁邊一棵樹站定,好似有個無形的爪子在她心上抓撓。
漓風看她臉『色』不對,以為她哪裡不舒服,走近了關切問道:“怎麼了?”
她心神不寧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心裡很『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好擔心父皇”
漓風神『色』冷靜,語氣卻溫和暖心:“別擔心,皇上是真龍天子,有上天眷顧,
他一定能撐到我們把『藥』引帶回去。”
得他勸慰,幽夢慌『亂』的心終於有所安穩,她篤信地點頭:“嗯,沐王叔也一樣。”
漓風溫潤一笑,與她重拾步伐。
他們以為順著山下農家老人的指引,就能順利在這座山上找到曇花,可這一帶
山野比他們預想中要大很多,他們在一片山谷找了一夜,從夜深守至黎明,都未守
得那傳說中曇花一現。
第三夜就這麼過去了,幽夢心裡的希望又減弱了一些,而焦慮則更添一重。
她稍稍睡了一會又醒了,簡單吃了點東西,話明顯少了許多。漓風看出她心情
陰鬱,算算日子,他的心比她還沉重,因為他獨自深藏一些她不知道的包袱。
“公主,現在是第四日了,我們再找一天一夜,如果今晚還是不能找到魚骨曇
花”他遞水給她卻忽然欲言又止,想了想,故意避重就輕,“明日是第五日,我們
便回宮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