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紫芸是聰明人,光這兩下就已心中有數了,意味不明地淺笑:“哦,我倒是
想起來了,之前你被湘婆婆誤抓,有個男人帶著侍衛來我這要人。”
“他是我府裡的樂師。”幽夢平淡地說道,不想狡辯得太過明顯。
區區一個樂師,又豈能使喚動她府裡的侍衛?
有關他們二人真實的關係,蕭紫芸心裡和明鏡似的。她低頭,一邊將硃砂和一
些幽夢認不出的粉末調配在一起,一邊輕描淡寫的一句:“嗯,那個才是你相好的。”
被戳了軟肋,幽夢不說話了。
其實蕭紫芸知道,那個樂師真實身份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淵公子,那日相見,
對方已經亮明瞭底牌,眼下是相府明部幕僚之一,深受丞相器重。只不過她身處暗
部,不能『插』手明部的事,否則就會給自己招來麻煩。
她曾暗示過幽夢小心身邊人,可她看出幽夢和夜淵感情匪淺,幽夢未必就不知
情,蕭紫芸倘若此時挑破,便有些枉作小人。再者幽夢也未必會信,若她問起,她
蕭紫芸是如何知道夜淵身份和內情的,她總不能將自己是暗部的事說出來。
所以經過一番深思熟慮,蕭紫芸不願做那吃力不討好的事,就不和幽夢深入探
討那個男人了。
她用針尖在幽夢指頭上扎破一個血口,幽夢吃痛地snn一聲,蕭紫芸旋即握著
她手,朝一個琉璃小瓶裡捏出三滴血來,然後放開了她,幽夢趕緊將指尖含在嘴裡。
“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覺得不好意思,男盜女娼的事我見多了。”
蕭紫芸這句說得隨『性』,儘管沒有惡意,聽著卻刺耳,幽夢不禁一愣,神『色』略顯
尷尬。
來光顧浮魅閣的客人,許多都是風塵女,平日難免爭風吃醋,誰叫這萬紫千紅
的行當偏偏總有新人冒頭,男人又都是喜新厭舊的主,想在百花叢中屹立不倒,總
要使些手段。在她們身上,多半都逃不過“nn”二字,蕭紫芸已是司空見慣,在她
眼裡,專情,本就是一件可笑的事。
“來我這的女客形形『色』『色』,但大多不會是什麼清白正經出身,即便出身好,心
也不見得乾淨。”蕭紫芸不痛不癢地冷笑,然後抬起眉眼看著幽夢,“作風比你彪
悍,與男人關係髒『亂』差的多得去了。”
幽夢被她說得著實難為情,轉移視線:“就好比方才那個刺青的女子?”
“她是風月場的名人。”蕭紫芸說道,硃砂粉末混著不知名的『藥』『液』化開,她執筆
蘸了一蘸,在一張黃符紙上畫下某種圖案。
幽夢一臉難怪的表情,喃喃:“規矩本分的良家女子又怎麼會來刺青?”
蕭紫芸抬眸,似笑非笑:“你是這麼想的?”
幽夢理所當然地望著她,蕭紫芸意味深長地笑。
“刺青不只是用來增添野『性』,誘『惑』別人的,它最原始的作用就是一種記號罷
了。”蕭紫芸將那符紙燒了,白『色』的灰燼兌入茶水中,她莫名嘆息一聲,“也許,他
們只是想記住一些人,一些事。”
她將那杯茶端給幽夢,幽夢猶豫了一下還是喝了,默默在心裡品味著蕭紫芸的話。
不知不覺中,琉璃瓶中的血竟然褪了『色』,透明的“血『液』”中顯出一顆藍寶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