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紫芸冷漠封唇,一句也不和他爭辯,知道他是捨不得幽夢受罪,心中暗自嘲
諷,男人啊,一心護著他的嬌妻,關心則『亂』,痴男怨女。
“是我怕世子擔心蠱術對我不利,會阻止我嘗試這種邪門異術,才對世子隱瞞。”
幽夢眼神透著堅決,她並非盲目行事,魅夫人下蠱前也親口提醒過她,她知道
其中厲害,但她也確實得了蠱的益處,自然更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而且魅夫人一句怨言沒有陪他們找了一宿,她更不能看恩人受到誤解,她勸漓
風:“請不要將我的過錯遷怒於無辜之人,魅夫人也是好心幫我們。”
漓風心口像被什麼重重地一堵:“公主你就這麼不信任我麼?”
幽夢一時語塞,他深沉幽怨的目光落進她眼中,那雙深蹙的眉眼,她看了心生
愧疚。
這幾日,他們也算是同甘共苦了一場,自然已是結下非比尋常的情誼,漓風不
會否認已將她看得重了,可她做決定之前卻不曾考慮過他,她是覺得,他不該管她
的事麼?
幽夢負罪地低下頭,不再與他對視。
漓風心有不忍,她至今仍不相信他可以絲毫也不猶豫地為她赴湯蹈火,只要她
想,只要她提。雖然這是她的善意,她不願麻煩他,帶給他多餘的負擔,所以能自
己扛下的她絕不假借人手。他不該因為這個怨她,但事後知道了,還是控制不住地
有些黯然失落。
氣氛僵了良久,漓風情緒基本平復了,轉向蕭紫芸道歉:“魅夫人,方才是漓
風失言了,你勿見怪。但你趕緊替公主解蠱,無論如何,這麼危險的東西不可以留
在公主體內。”
幽夢聽著他語氣因剋制而變冷,心中不勝抑鬱,蕭紫芸將一抹意味深長的餘光
瞥向她:“這萬念蠱寄生於宿主的意念,她執念不散,蠱就無法停止,我若強行『逼』
它出來,對公主反而大有損傷。”
幽夢怔了一怔,漓風眼神再度緊迫:“你這樣是在害她!”
“而且解蠱也需要時間,你看看那邊。”蕭紫芸淡然地朝天邊揚起下巴,夜幕如
破開一角的棋盤,已經『露』出一絲微光,“天就快亮了,你們確定還要在蠱的問題上
糾結?”
漓風站起,被天『色』加劇了不安,母妃告誡的聲音回『蕩』耳畔:“一旦黎明到來,
只要它感受到一絲陽光,就會急速衰敗,枯萎的魚骨曇花有毒,是不能入『藥』的。”
幽夢抬手拽住他的衣袖,他瞬時垂眸聽她說:“世子,找花要緊,我並無大礙。”
他鎮定道:“我負責除草,魅夫人,你護著公主走,公主看路指路,我們一起
走過去。”
蕭紫芸聽後一想,領會了他的計劃,畢竟只有幽夢能清楚辨別魚骨曇花的位
置,必須讓他們兩個會武功的在其左右,掩護幽夢去採曇花,她默許了。
幽夢勇氣滌『蕩』:“好。”
三人再次進入到曇花叢中,站在危險的臨界點,漓風握著劍,回眸深重地望著
幽夢,欲訴還休。
蕭紫芸看懂了他那眼神,冷豔輕嘲:“你專心對付那些刺草,我會護好你的心
肝寶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