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喆說著,張愛紅笑笑的接話:“小馮的愛人,應該也是很優秀的,在哪個單位啊?”
其實人事關繫上寫的很清楚,起碼張愛紅和李衛國是知道馮喆的愛人是省發改委的,但是張愛紅這會故意的問,其實就是想打擊一下對哪個稍微出眾一點的男人都想推銷自己的蕭薔薔。
蕭薔薔恍然未覺,門又被推開了,一個二十來歲的漂亮女子一臉埋怨的走了進來,嘴裡說:“大家節過的好啊,唉,倒黴死了!”
進來的是處裡的介曉。
每天都有人遲到,今早遲到的人原因都是“倒黴”。
介曉和薛修德一樣,都是處裡的科員,從馮喆到六處以來,這已經是介曉第好幾次上班遲到了,不過每一次介曉的理由都不太一樣。
“怎麼?鑰匙丟家裡,還是沒帶錢包啊?”蕭薔薔對比自己年輕的介曉說話時語氣總是充滿了一股自己都沒意識到的醋味,馬英華介面說:“小介不是有車嗎?車壞了還是怎麼了?”
馬英華的口氣比蕭薔薔還讓人討厭,意思可不就是說介曉開車出了事故?冒裕鴻覺得自己有充當護花使者的義務,說:“可別,倒黴事讓我一個人遇到就行了,這種事不帶成雙成對的啊。”
“呀!不帶?多及時啊這是。”蕭薔薔不滿的哼了一聲。
“那是擠公交了?”馬英華問:“公交車上遇到什麼事情了?”
公交車上我能遇到什麼事?流氓非禮?介曉皺眉說:“我丟東西了。”
“你看,我說什麼來著?”蕭薔薔又乜了冒裕鴻一眼。
介曉很漂亮,又年輕,這對男人來說有一種天然的吸引力,薛修德和介曉同歲,從辦公桌這邊直起腰端詳著幾天沒見的這張漂亮的臉,關心的問:“丟什麼了,真的丟了錢包?”
“沒有啦!比丟錢包氣人多了!”
介曉氣鼓鼓的拿水杯去接水,但是開水的指示燈沒亮,張愛紅見狀說:“看,我說這飲水機有問題吧?”
“依我說,還是下去把暖壺拎上來。”馬英華也不失時機的跟了一句。
李衛國問:“燒開水不需要時間?什麼熱水器能一直持續不斷的供應開水?一個常識問題嘛。小介丟什麼了?重要不重要?”
張愛紅急忙說:“就是要暖壺,也要買新的吧,這辦公室一切都是新的,放倆鐵皮壺算什麼?我早就說,咱們社裡要搞通勤車,你瞧瞧別的單位怎麼著,就我們沒有,這多不方便?領導們都有車,這是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饑,我都這年紀了還擠巴士,真是受罪。”
“單位養車花費要多少?這麼多人住的又不集中,怎麼協調?僱司機的錢都夠咱們社裡每個人一個月的坐公交費用了,更別說購車的錢,加上車輛的保養,這筆賬怎麼算?還不如個人坐公交,自個自由,再說老李有時候還不是騎車來的?我們大家都一樣嘛。”馬英華的語氣像是張愛紅的頂頭上司。
馮喆見冒裕鴻看了一眼張愛紅又朝自己這邊瞧,就低頭沒和冒裕鴻對視。
蕭薔薔心說介曉總不至於是“丟人”吧?難道在公交車上遇到色狼了?心裡想著抬頭看了一下穿著長裙的介曉,結果發現介曉的小腿很是光滑,她又仔細的看了一眼,覺得介曉好像沒穿絲襪——什麼季節這是,這不分場合的在露肉呢!怪不得李衛國這麼關心!
這個李副處長!
這個介曉,就是一個小騷貨!
馬英華對李衛國的態度還算不錯,她笑笑的說李衛國:“不管什麼,丟了都讓人生氣呢,越是重要的,就更生氣。”
介曉說:“我昨天下午坐航班從香港回來,然後到傳送帶找行李,結果沒找著。”
“行李丟了?”薛修德問了一句。
“小介去香港了?”蕭薔薔也問。
“行李不會沒跟機吧?”冒裕鴻也問。
介曉終於接滿了開水,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長嘆一口氣說:“行李箱裡有大概值不到兩萬的物品,還有,我給大家帶了一些紀念品,現在可好,沒了。”
屋裡八張辦公桌,兩兩相對,馮喆和馬英華一組在最後的牆角位置,接著是挨著窗戶的李衛國和張愛紅,那裡光線最好,接下來是蕭薔薔和冒裕鴻的,門口的位置就是介曉和薛修德,按照傳統辦公室的佈置,資格最老的李衛國和張愛紅應該坐在馮喆和馬英華那裡,但是張愛紅當時一到新辦公樓就看上了窗戶這個地方,說這裡採光好,於是李衛國只有也在張愛紅對面安頓了下來,而處裡就馬英華一個科級,蕭薔薔和冒裕鴻兩個副科沒人願意和馬英華坐對面,說是不能僭越,馬英華就樂的獨佔牆角那個本應是最高領導的風水寶地,直到馮喆來了,才有了算是還對稱的搭配。
大家本來都對介曉丟東西的言辭有些微議,認為她就是一個遲到的藉口,甚至對她去香港旅遊有一種不以為然或者妒忌心理,但此刻介曉說給大家都帶了禮物的,可是沒了,這就涉及到了自個的利益,眾人都關注了起來。
馬英華走到介曉桌子邊問:“機場怎麼解釋的?不能丟了就丟了,值幾萬塊錢呢。”
“機場是有責任的!”李衛國也走了過去,一臉嚴肅說:“怎麼個說法?”
“是啊,那邊怎麼說?這要沒結果,今後誰還敢坐飛機帶行李?”
除了馮喆,屋裡的人都圍到了介曉身邊,彷彿就是自己去了香港,然後在機場丟了行李一樣。
馮喆望了望窗外,陽光明媚,遠處的景緻一目瞭然,真是一個好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