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秋末了,秋老虎終於散去了它的威力,現在的風都是一陣一陣的帶著寒氣來的,好像一夜之間就從短袖套上了長袖。
而在前半個月,阿芳嫂的穀子終於曬好了,和村長聯合在家用風扇車分離了大米,一片黃塵漫天,時瑤回到家的時候,阿芳嫂和村長的頭上都已經蓋上了一層黃色的灰塵。
時瑤笨手笨腳的學著阿芳嫂用著畚箕篩除著米粒中的谷殼,但不是倒出了米就是抖了半天米和谷殼還如起初那樣混在一起。
阿芳嫂無奈的趕走了越幫越忙的時瑤,時瑤見自己幫不上忙就自告奮勇的做飯去了。
在這乍暖還寒的時候,村裡突然爆出了一個“好”訊息——王玉懷孕了。
而在稻草堆之後就一直躲避著時瑤的王玉在這個時候找上了時瑤。
她是到鎮上的飯店裡來找時瑤的,她自己一個人抱著大不了走半天的心上路的,半路上碰到了去鎮上的村民稍上了一段路,但盡管如此,時瑤看到她的時候,還是被她的情況嚇了一跳。
唇色蒼白幹裂,頭發沒有紮起來,全部淩亂打結的隨意散著,眼下重重的黑眼圈,眼裡布滿紅血絲,曾幾何時比較豐腴的身材現在也是幹幹瘦瘦的可怕。
時瑤當即向徐主管說明瞭一下情況,請了一個小時的假,陪著王玉到了一個暫時沒人預定的小包廂裡。
時瑤端了一杯熱水放在桌子上,見王玉失神的看著前方不動,走上前,將她兩隻手握起把熱乎乎的水杯放進去。
王玉冰冷僵硬的雙手被忽如其來的熱意燙了一下,瑟縮著抖了一下,失神的眼睛徐徐的定睛,看著眼前彎著腰幫她放杯子的時瑤,已經幹涸的眼框瞬間蓄滿上眼淚,頃閘而出,大顆大顆的砸到熱水裡。
時瑤坐著,等著她宣洩情緒。
包廂裡的老式時鐘,鐘擺左右搖晃,滴答滴答。
王玉哭夠了,喝了口早已涼透的水,幹裂的嘴唇甫碰到水被就像沙漠裡看到綠洲一般狂熱。
“我懷孕了,孩子是劉霆的。”王玉嗓子很沙啞,像是磨木頭的砂紙。
時瑤張了張嘴,有些猶豫的問道:“你是怎麼確定是劉霆的?”
王玉:“劉大成不能做男人的事。”
時瑤驚愕的瞪大了眼睛。
王玉苦笑:“我也是結婚後才知道的,他新婚夜做到一半就轉身自己睡覺了,我剛開始以為是害羞,沒當回事。但他一直這樣持續了一個月,後來他幹脆一到晚上就說自己累要睡覺。後來,後來我發了狠,主,主動去勾引他,他怒極之下罵我是□□□□,沒有這種事就活不下去了。”
“我那時不懂,也覺得羞恥,便漸漸的斷了心思,偶爾晚上看到他背對著我睡覺,心裡苦澀,不明白是哪裡不對。”
“就這麼過了兩年,我因為遲遲不能懷孕被婆婆刁難,她說話難聽,每天只要和她碰面就是罵我,大成也窩囊悶著不說話,我覺得憋屈,這是我的問題嗎?不同床我怎麼懷孕?!”
“我終於無法忍受了,晚上對著大成大哭大叫的,脫光了衣服上了床,而大成,大成終於碰我了,但在關鍵的時刻他頹唐走下床,對著我哭,說他不是男人,做不了那個事,對不起我。”
“我當時晴天霹靂一樣,難以相信,試驗了幾次發現他真的不行,很絕望,拿起了掃帚劈頭蓋臉的就打他。”
“不是男人為什麼要和我結婚,婆婆罵我不能生孩子的時候為什麼不說話,我怎麼就這麼瞎了眼嫁了這種惡心的男人?!”
趁她哭的間隙,時瑤去拿了熱水壺給她續上了熱水,拿了一塊布放在她手裡。
王玉擦了擦眼淚:“我想和婆婆說的,不是我的問題,可是大成求我不要說,他很早就知道他和別人不一樣,不敢和任何人說,怕別人罵他沒種,他哭的跪在我面前求我不要說出去。我問他,知道為什麼要和我結婚,你知道他說什麼嗎?”
“他說,他以為結婚了就好了。哈哈哈哈,多好笑,毀了我一輩子,竟然是他這麼可笑的理由。”
“而我也傻,傻到為他瞞著婆婆。”
時瑤突然想到有次王玉和聞大媽池塘邊大吵時說的話。【生不出孩子合著都是女人的問題,不能是你兒子有問題】,而那時劉大成很快的打斷了她。
而這個男人也並沒有因為妻子幫自己瞞著大家這件事而對她更好一些。
“而有次和我劉霆在家裡忍不住.......的時候被回來的劉大成看到了,他從那天過後好像就變了一個人,每晚折磨我,把所有的惡心手段都用在了我身上。”
“我不想住在他家了,可是我能去哪裡,我回了孃家,嫂子每天冷嘲熱諷,指桑罵槐,我厚著臉皮想要賴著,被自己的大哥和媽收拾了行李趕了出來。”
“我回到這個家後,膽戰心驚的過著每一天,後來我在路上暈了過去,被婆婆罵罵咧咧的送到了醫院,醫生說是懷孕了。”
“我婆婆瞬間就換了張嘴臉,一路誇我能幹。我卻不敢回去,被劉大成知道了,不知道他又會怎麼折磨我。”
她擼起了身上的衣服,身上觸目驚心的到處都是紅痕,有些結著痂,有幾處皮肉翻開的時瑤有些不忍直視:“你看,他每天晚上都會拿繩子綁著我,罵我是□□賤人,他怕別人聽到,塞住我的嘴不讓我叫。”
時瑤捂著嘴巴,這事情嚴重的遠超出他的想象:“劉霆知道你懷孕嗎?”
王玉搖搖頭:“他這段時間說什麼什麼競賽,已經有時間沒回來了。而且,我也不想讓他知道,會毀了他的前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