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太後你肚子疼過?
算了,跟太後計較是腦子疼還是肚子疼,最後一定又是一團亂麻。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麼?
左青雲幹笑道:“母後真個有趣的人啊,兒臣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那是,朱美美還有更豐富更娟秀的內心世界,藏著無數的“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朱美美非但是自己是個“有趣的人”,她更喜歡對方也是個“有趣的人”,所以,那些深藏起來的世界是不是會展現給你左青雲,就得看你是不是有趣了。
沒看清左青雲之前,她覺得此人必定比沈昭來得有趣。可只小半天的功夫,當朱美美看到了萬媽媽的嚴肅,經歷了眾貓發狂事件之後,她對左青雲的看法悄然起了變化。
如果說沈昭是冰山,那左青雲就是溫泉。冰山永遠散發出“生人勿近”的危險氣息,溫泉卻隱蔽性更強,它的溫暖之下是可以毫不留情摧毀一切的火山,實在讓人容易迷惑。
還好,朱美美不是那麼容易被溫暖迷惑的女人。
與其用溫度,還不如用外表。嗯,哀家就是這麼膚淺。
眼見著快到皇宮的時候,左青雲還未能摸清太後的路數,她總是不按常理出牌,跟她聊天,最多隻能正常三句話,到第四句就一定把你帶跑了。
左青雲做最後的努力:“太後在亭子裡吟的詩,果然是您即興所作?”
科科,好像很懷疑的樣子嘛。
腦袋一歪,朱美美嘻嘻笑道:“左將軍這是什麼表情,哀家會吟個詩很奇怪嗎?哀家是個有想法的人。”
左青雲已經漸漸習慣她的吹牛方式,從“哀家不是非常聰明”到“哀家是個有想法的人”,聽上去還挺脫俗。
“母後會吟詩不奇怪,畢竟您飽讀詩書啊……”說這四個字,左青雲自己都有點想吐的感覺,好在生生地忍住了,沒當場得罪太後。
朱美美跟著重重點頭,豎起大拇指對左青雲道:“明眼人,看得準。”
“但是……”
什麼,居然還有“但是”,朱美美倒吸一口涼氣,斜睨著他,一臉的“願聞其詳”。
“但是,太後的詩,的確略奇怪啊。”左青雲的感受,和容千惠一模一樣。
朱美美淺淺一笑:“大約左將軍也覺得,這詩竟不能叫詩,完全不合格律,對吧。”
“正是如此。”左青雲點頭。
“可雖然不合格律,偏偏又直擊人心,對吧。”
“嗯,太後說準了。”左青雲又點頭。
果然,古今中外,於情感上的共鳴,其實是互通的。朱美美不清楚永順朝這個時空裡,文學體裁變化的方向,但她相信,既然這個時空與印象中的古代高度吻合,那麼關於文學的那點兒事,想來也變化不會太大。
便道:“哀家畢竟不是非常聰明,總覺得太拘泥的詩固然很美,可哀家像說話一樣說出來的詩,也很美啊,而且以前在家的時候,哀家給廚房的黃婆婆念詩,她總是聽不懂,但是哀家自己即興所作的,她就能聽得懂。所以哀家從那時候起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吟不識字的人都能聽得懂的詩。”
這牛吹的,真是不打草稿。
她其實根本不知道朱侍郎府上有沒有什麼黃婆婆,但也不擔心左青雲會無聊到去調查。
反正,她只要負責“離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