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制傷膏的時候,定是用的統一的瓷瓶。但凡陳皇後只要用過雪玉傷膏,就能看出來瓶子的不同。以她的脾氣,可別當場就砸我臉上啊。
可朱美美卻像看透了她的心思,一把搶過她手裡的瓶子,笑吟吟地道:“哀家親自給她。畢竟哀家是個體恤小輩之人,輪起輩份,李穗兒還是哀家的龜孫子呢。”
一陣冷汗,起了白霜滿頭。
龜孫子……難道您是龜奶奶?
這個太後,還真是百無禁忌啊。
瓶子是朱美美親自塞到陳皇後手裡的。透著一股子親熱和不拘。
反正太後就是這麼隨性的人,因為傻因為蠢,所以不怎麼講規矩,陳皇後也沒計較,坦然地將瓶子收下,還很熱情地跟朱美美道了謝。
一看這情景,朱美美心裡就明鏡似的了。
原本她也是做了兩手準備。瓷瓶子是絕對不一樣、且一眼就能看穿的,如果陳皇後當場質疑,那朱美美就發揮演技,以自己親手拿錯為由,將真的換給她;可如果陳皇後照單全收……
那就基本可以確定,此處定有貓膩。
眼下,陳皇後就是個有貓膩的人。朱美美不動聲色,與她搞七搞八地胡扯了些有的沒的,又瞧著她故意找了藉口迅速撤退、回宮而去。
等廊下恢複寧靜,朱美美臉上的笑顏可就明顯沒那麼無邪了。
寧柳兒也看出來了,問道:“太後娘娘竟是給的封蠟吧。”
“是啊。你說那李穗兒腳上抹了蠟,是不是以後走路會更快,走到哪兒、滑到哪兒,瀟灑極了。”朱美美還有心情開玩笑。
寧柳兒卻有些急了:“萬一皇後回去一用,發現不對,豈不是知道太後娘娘戲弄她?”
雖然心裡頭已有了幾分把握,朱美美卻不能做出瞭然的表情,畢竟她要按人設走。
擺出一張無所謂的俏臉:“哀家在測試這個兒媳婦到底有多蠢,要是她竟然回去吃,那皇帝就得換個新皇後了。”
“那要是皇後知道不能吃,然後怪罪太後故意給假藥,這可怎麼辦?”
朱美美嘻嘻一笑:“連傻子給的藥都敢隨便用,你說她是不是更傻?”
寧柳兒瞠目結舌,太後可真是把“傻子”的功效發揮到了極致啊!
“太後可不傻,外頭都是以訛傳訛呢,太後可聰明瞭。”白霜插嘴。
“哦”朱美美喜笑顏開,“不許拍馬屁哦。”
“奴婢才不是拍馬屁,他們可沒和太後朝夕相處,哪裡就瞭解真正的太後了。”
白霜這話,一半是馬屁,一半還的確是真心,她對沈昭也是這麼彙報的。
朱美美心裡十分受用,笑道:“如此說來,搞不好皇後也是試探哀家呢,看看哀家到底有多傻,然後給哀家來個‘對症下藥’”
這倒是猜對了,陳皇後哪裡是來討藥,根本就是製造機會給朱美美“下藥”呢。
午膳時候,外頭的雨漸漸地收了,天卻還陰沉沉的。
馮芷兮抓著一截什麼東西,一邊張嘴啃著,一邊就踱了進來。
看她呲牙咧嘴的樣子,真是完全沒有淑女該有的風範。朱美美迎上去一看,啃的竟然是甘庶,頓時興趣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