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燕安決定不等了,他沉著臉站了起來,剛要出門就看到姜潞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臉紅撲撲的,額頭上還冒出了一排排細細密密的汗珠。一進門她就拍著胸口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抱歉,睡過了頭,讓你久等了。”
對方都這麼說了,作為一個“軟弱怕事”的純良男人,他能怎麼辦?當然是不計較了。
司徒燕安差點龜裂的臉再度戴上了溫和的面具,他紳士地替姜潞拉開椅子,善解人意地說:“沒事,我也剛到。”
這一低頭,他就瞧見了姜潞衣領上的摺痕,再看她的臉,白生生的,幹淨是幹淨,都未免太幹淨了點,別說化妝,估計她連護膚霜都沒抹,頭發也只是隨意地梳了個馬尾,紮了起來。
怎麼看怎麼不走心,再低頭看自己特意換上的白襯衣黑西裝,司徒燕安覺得自己就是一場笑話。
偏偏另一個當事人毫無所覺,拿著選單,手指不停地點點點,邊點邊問司徒燕安:“你喜歡吃什麼?”
司徒燕安很好說話:“我隨意。”都氣飽了,哪還用吃飯。
姜潞單手托腮,搖頭:“天底下最難辦的就是隨便兩個字,這樣吧,說說你有什麼忌口的,姜蔥蒜香菜,吃嗎?辣椒吃嗎?喜歡吃甜的嗎?”
姜潞也不婆媽,問清楚後,點了三個最受歡迎的招牌菜。
只是別看她一臉鎮定,心卻在滴血,這餐廳真貴啊,隨便一道菜就上三位數,該死的小a,選了這個破餐廳真是坑死她了。
算了,先刷信用卡吧,至於卡債的問題,沒準還沒到還債的日子她就回去了呢。
不熟的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又沒事情做,是一件相當尷尬的事,姜潞摸了摸鼻子,想著那條烏龍的簡訊,覺得有必要跟司徒燕安解釋清楚。
“咳咳咳,”清了清嗓子,姜潞捧著水杯,瞅了一眼自己的手機,篤定地說,“司徒同學,昨晚那條簡訊不是你發的吧。”
“哦,何出此言?”司徒燕安挑眉,深邃的眼睛裡充滿了好奇。他是真的好奇,姜潞怎麼確信那條簡訊不是他發的。
他沒直接否認,這便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姜潞搓著水杯外壁,亮晶晶的眼睛直視著司徒燕安:“很簡單啊,你不是那麼輕浮的人,不會發這麼生硬沒創意的簡訊。”
明知她是在拍馬屁,不過誰不喜歡被人認同和理解呢。司徒燕安睨了姜潞一眼:“你倒是聰明。”難怪前世把他騙得團團轉!
姜潞沒察覺他話裡的嘲諷,嘿嘿笑了一下:“其實,司徒同學,昨晚那條簡訊也不是我的本意。那個我有夢遊的習慣,偶爾會在夢中做出一些喪失理智的事,如果給你造成了困擾,非常抱歉!”
又開始欲擒故縱了,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口是心非!司徒燕安嘴角揚起和煦的微笑,眼神無辜又茫然:“那姜潞同學做了什麼喪失理智的事嗎?”
算了,姜潞撓撓腮,硬著頭皮把話挑明:“就是昨晚那天簡訊,我真的不知情,完全是我夢遊時無意識發的,不瞞你說,今天中午醒來,看到那條簡訊我都懵了。”
話一說出口,姜潞都覺得這藉口好爛,偏偏事實就是這樣,她只能硬著頭皮迎接司徒燕安的似笑非笑。
司徒燕安心裡快氣炸了。套路,都是套路,什麼善解人意,什麼聰慧,什麼相信那條簡訊不是他發的,都是套路,洗白姜潞自己的套路。
他真是豬油蒙了心才會來赴這種毫無意義又無趣的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