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他,司徒燕安的臉瞬間拉了下來,滿臉的嘲諷:“他今天把我叫過去談話了,說藍董事不懷好意,讓我不要親信外人。呵呵,不輕信外人,那我相信他?對他來說,我恐怕連外人都不如。”
難怪前世司徒燕安會被矇蔽了,這兩個老奸巨猾的家夥一唱一和弄得還真像這麼一回事。司徒老爺子這麼一激,年輕氣盛的司徒燕安肯定會更偏向於藍董事,愈加不會懷疑他。若非她提前知道了劇情,辨明瞭藍董事的忠奸,也會跟著上當。
姜潞嘴裡跟吃了黃蓮一樣,有苦難言,只能敲敲邊鼓:“老爺子手裡的股份最多,有百分之三十幾,藍董事手裡還不到百分之十,他能跟老爺子抗衡嗎?況且,集團大股東們的利益應該是一致的,藍董事真會為了你跟老爺子對著幹?”
“怎麼,你發現了什麼?”司徒燕安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狐疑地看著她。
姜潞摸了摸耳廓邊緣:“也沒有,就是覺得藍董事太熱心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嘛!”
一再拐著彎地提醒他,姜潞跟前世是真的不同了。司徒燕安伸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放心,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是螳螂,誰是黃雀還不知道呢!”
姜潞偏開頭躲開的魔爪,嘟囔道:“你把我的頭發弄亂了。”
她只顧著理頭發,沒留意到那一瞬,司徒燕安眼眸中的冷意。
同一時間,司徒老爺子也想起了司徒燕安。
他布滿皺紋的額頭緊蹙在一起,溝壑縱橫,一疊一疊的,看起來瘮得慌。
“燕安最近就做了這些?”他把手裡的那疊資料重重地拍在了桌上。
特助硬著頭皮答是。
老爺子氣得一掌將資料掃到了地上:“廢物,他天天去公司打個卡,玩玩遊戲,什麼都讓人給他做,懶成這樣,還上什麼班?”
特助對老爺子的計劃知之甚詳,猶豫了一下,提議:“截斷諸位董事給他的幫助?”
“單憑他一個人能給飛揚造成任何的壓力?”老爺子反問。最初,他也不是沒動個這個念頭,甚至付諸行動,刻意將兩人安排在同一個部門,結果呢,燕安被壓得喘不過氣來,這樣只會膨脹飛揚的自信心。
特助絞盡腦汁想了想,說道:“也許就是燕安少爺這幅什麼都不做的樣子,才會讓那些人全心全意地幫他。”
集團發展到如今,轄下幾十個子公司,業務繁多,經過多次融資,司徒家的股份比例已大不如前,對集團的掌控力也有所下降,這些貪婪的家夥像鯊魚聞到了血腥味,誰都想從這條大魚身上咬下一塊肉,滿足自己的私慾。而司徒老爺子希望在退休前,鏟除這些障礙,為孫子鋪就一條光明大道。
他用心良苦,絕不可能半途而廢。
司徒老爺子疲憊地閉上了眼:“罷了,實在不能給飛揚一個教訓就算了,只要他能當好魚餌,事後我仍不會虧待他。”
特助垂眉不語,老爺子說這話就已經是一種虧待。一個孫子如珠如寶,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給他,一個孫子卻只是一枚隨時可棄的棋子,同人不同命說的就是這種吧。
司徒老爺子內心的糾結和決定,司徒燕安完全不知。
他每日都扮演好一個不中用,卻很聽話的傀儡的角色。藍董事讓他往西,他絕不往東,態度謙遜良好,沒多久就獲得了一群老頭子的喜愛。
日子平靜安詳得如一潭死水,但死水底下醞釀的風暴正在逼近。
隨著事態一步步地往劇情靠近,姜潞越發不安,好幾次都差點忍不住對司徒燕安和盤托出。
這麼下去,姜潞覺得,司徒燕安還沒完蛋,她就要先因為焦慮而死。
她的種種異常,也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這一日,姜潞下了課,正抱著書往宿舍走,路上忽然遇到一個同學,興奮地拍著她的肩說:“姜潞,校門口有人找,開了一輛好貴的車,聽說要好幾百萬呢!”
“找我?”姜潞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那同學朝她擠眉弄眼:“對啊,姜潞你快去,要是得了貴人提攜,可別忘了老同學哦。”
姜潞點點頭,心裡卻泛起了嘀咕,原主的圈子很普通,根本不認識什麼有錢人啊。莫非……是司徒老爺子找她?
她跟司徒燕安走得近並不是什麼秘密,司徒老爺子肯定知道。那他找自己是為了什麼?
“肯定是甩支票給你,讓你離司徒燕安遠點!”小a興奮地說,八點檔電視劇裡都是這麼演的。
姜潞白了它一眼:“你好像很激動,那你說這支票我是接呢,還是不接?”
小a義正言辭:“當然不能接,你要堅定地拒絕以表達你的富貴不能淫,以此明志,攻破司徒燕安的心防。”
“你這比喻還真是不倫不類,最近又看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打住,算了,我不想知道。”姜潞制止了小a的長篇大論,拿起書匆匆趕到校門口。
果然如那同學所言,校門左側的馬路邊上停了一輛黑色的加長轎車,車身亮得發光,曲線流暢,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我很貴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