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冷的天,穿著濕衣服可不好受,姜潞拿起一旁的毛巾遞給他:“你先把頭發上、衣服上的雪拍掉。”
“沒事,我不怕冷。”司徒燕安拿起毛巾胡亂擦了兩下,然後騰出一隻手開啟了空調。
熱氣很快充斥在這小小的空間,姜潞覺得渾身都舒服多了,凍得發白的小臉也逐漸恢複了血色。
司徒燕安輕輕擰了擰她的臉頰,發動車子:“想吃什麼?”
姜潞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算了吧,下著雪,咱們回去自己隨便做點將就一頓吧。”
“不行,你生了病,怎麼能將就。”司徒燕安不答應。他自己做的飯比豬食還不如,叫外賣天氣這麼冷送過來都涼了。
最後司徒燕安把姜潞帶去了一傢俬房菜館,叫了幾道清淡的菜,要了一份山藥排骨湯和小米粥。
飯前,他先盛了一碗湯,遞給姜潞,讓她先喝了湯再吃飯。
姜潞捧著碗,小口小口地喝完了湯,溫暖的湯下肚,驅散了一身的寒意。
等她喝完湯,司徒燕安又把小米粥推到她面前:“養胃,多吃點!”
姜潞哭笑不得,她發現桌子上都是養生養胃的菜,不由苦笑。司徒燕安真的魔怔了,要是得了胃癌只要吃養胃的食物就能好,那胃癌也不會成為讓人談之色變的絕症了。
不過他都是為了她好,姜潞接受了這份好意,小口小口的吃著,邊吃邊問:“你怎麼知道我在市醫院?”
其實她更想問的是,司徒燕安為何能知道她得了胃癌,因為從她檢查出來癌症到現在還不到三個小時。
司徒燕安放下了筷子,拿餐巾擦了擦手,抬起頭看著姜潞,實話實說,沒有一絲欺瞞:“從那天晚上在邛崍巷遇到你,我就一直派人跟著你,記錄你每一天的行蹤。上次我們吵架後,我忘了將人撤回來,今天阿吉發現你在醫院呆了整整一上午,産生了懷疑,所以調查了一下。”
姜潞怔住了,她沒想到司徒燕安對她的懷疑那麼早,從一開始,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和掌控中。她應該生氣的,可看見司徒燕安那副任憑發落的樣子,想到他今天連外頭都忘了穿,在十冬臘月只穿了一件襯衣就跑來找他。她心裡一軟,那點怒氣瞬間化為烏有。罷了,她在這個世界都呆不了幾個月了,還在乎這些做什麼?
“你那麼早就懷疑我,是我當時做了什麼引起你懷疑的事嗎?”姜潞好奇地問。
沒想到這個問題竟然難住了司徒燕安,他兩手相疊支在下顎,略一沉思,最後竟說:“等你準備好,告訴我你是誰,我也給你講個故事。”
說罷,重新拿起筷子吃飯。
以秘密換秘密很公平。姜潞默了一下,垂下頭繼續吃飯,不再說話。
因為這個話題,這一頓飯兩人吃得都很沉默。
吃飯期間,司徒燕安請服務員幫忙跑了一趟腿,去隔壁的商廈買了兩件厚厚的羽絨服。
飯後,他讓姜潞換上新的衣服,然後把她拉了起來:“我帶你去瑪麗醫院再做一次檢查。”
就知道他不會死心,姜潞苦笑了一下,拽住他的手,輕輕搖頭:“不用再去檢查了,醫生的診斷沒有錯。”
“你的這場病來得太蹊蹺了,多檢查一下也不是什麼壞事。瑪麗醫院是全市最好的醫院,儀器裝置也是最先進的,走吧,再去做一次檢查,興許是搞錯了。”司徒燕安固執地不肯讓步。
“不用了,放心吧,我心裡有數,最近我都不會有事。”姜潞反握住司徒燕安的手,安慰他。
她心裡無比清楚,她這場病究竟是怎麼回事。再去檢查一次,除了多折騰一回,再讓人失望一次,並不會有什麼意外的結果。
這場病說到底不過是上面的人對她偷奸耍滑的懲罰。在攻略還沒完成之前,他們不會輕易讓她就這麼死了。
所以別的胃癌晚期患者都會出現消瘦乏力、惡心嘔吐、食慾不振、上腹出現明顯的疼痛,且持續的時間很長等症狀。可她除了偶爾胃部不適,有點疼以外,完全沒有胃癌的其他反應,一般人都會當成是普通的胃病。
不過這也很好理解,她若是病得死去活來,天天掙紮在死亡邊緣線上,哪還有心力去完成任務?他們最終的目的不過是逼迫她攻略罷了。
所以小a才會提前知道她患病的事。姜潞不怪小a,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她本來就死了,想死而複生,哪能不付出點代價呢,是她先不遵守遊戲規則的。
不過這句話落到司徒燕安耳朵裡,卻被他理解成了姜潞放棄了治療。
放棄治療意味著等死,一想到過不了幾個月,姜潞就會成為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巨大的恐慌瞬間籠罩在司徒燕安的心頭,他雙手抓住姜潞的肩膀:“你有什麼數?你拒絕了醫生讓你住院的提議,又沒開藥,難道就準備這麼回去等死嗎?姜潞,看著我,癌症也不是沒有治癒的可能,不少人得了癌症依舊活得好好的,你給我振作起來。”
姜潞別開眼:“那是他們。司徒燕安,你真的不用擔心,我現在不會有事。”
“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姜潞,我不許你死!”司徒燕安不由分說地將她拉出了門。
姜潞看著司徒燕安固執的眼,最後沉默妥協了。算了,就由他折騰吧,等折騰幾次,他就明白,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兩人去了瑪麗醫院。這是一傢俬立醫院,服務態度非常好,幾乎不用排隊,因此檢查很快就做完了。
最終的診斷結果跟市醫院並無二致。
司徒燕安拿著病歷本如遭雷擊,臉上的面板白得幾近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