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叮鈴鈴……
鬧鐘的叫聲不絕於耳,隆起的被窩裡伸出一隻雪白的胳膊, 重重按了一下,關掉了鬧鐘。然後那條白璧無瑕的胳膊又縮回了溫暖的被窩中。
厚重的窗簾外陽光燦爛,絲絲縷縷的光亮從縫隙裡竄進來, 爬到床上那張酣睡的小臉上。
擾人清夢,姜潞不滿地撅了噘嘴, 不情不願地睜開了眼, 看著眼前陌生的房間,整個人都傻眼了。
她不是死了嗎?然後死之前還被小a那個混球擺了一道,那家夥竟然偷偷錄了她的影片,還放給了司徒燕安看, 司徒燕安肯定愧疚死了。
“姜潞, 你醒了?”怯怯的,帶著驚喜的聲音從床頭傳來。
姜潞馬上翻身坐了起來,掀開被子, 很快便在枕頭邊找到了一隻皺巴巴有些褪色的哆啦a夢。
“小a!”姜潞驚訝地叫了出來, 她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又軟又暖還疼,證明她不是在做夢。姜潞把小a拿了起來, 狐疑地問道, “怎麼回事?我不是死了嗎?難道最後我陰差陽錯完成了任務,又穿到了另外一本書裡?”
小a鬱悶地說:“沒有,還是在那本書裡, 不過你換了具身體。”
聽它這麼說,姜潞連忙開啟燈,跑到洗手臺前。鏡子裡露出一張充滿膠原蛋白的白皙小臉,櫻桃唇,水靈靈的大眼睛,嘴角一彎還有兩個小酒窩,甜甜的,看著很舒服。長得漂亮又沒有攻擊性,倒是不錯,可這不是她的臉。
有了第一次經驗,再來一回,姜潞也沒多驚訝,很快便接受了這個現實。
她重新回到床邊,捏了捏小a胖乎乎的臉:“怎麼,還不死心呢,還要讓我攻略?我說你傻不傻,幹嘛一直在我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小a哭喪著臉說:“不是,我現在聯系不上大c,也回不去了。”
“啊,這是怎麼回事?”姜潞大為意外,連神通廣大的系統都被困住了,還真是稀奇。
小a懨懨地說:“你死後,司徒燕安發了狂,然後這本書的磁場就發生了變化,好像獨立成了一個真實的世界,我就沒辦法跟上面聯絡了,也離不開這裡。”
嘖嘖嘖,攻略男主反撲了,讓你們這些系統把人當猴耍,姜潞摸了摸小a的頭,不知道是該幸災樂禍還是該安慰它。
想了想,姜潞還是決定積點德,別在小a傷口上撒鹽了:“咳咳,那你知道我這具身體現在的身份嗎?”
小a總算靠譜了一回,低聲說:“謝婉姝,女,23歲,孤兒,專業是漢語言文學,今年六月畢業,目前在從一科技做前臺。”
這身份還不錯,沒有親人,剛上班沒多久,公司裡的同事也不是很瞭解原主,那她也不用擔心變化太大露餡了。
姜潞站了起來,拉開窗簾,外面的陽光刺得人眼疼。她閉上眼緩和了兩秒,然後拿起桌上的鬧鐘看了一眼,快八點了。
死而複活的第一個早上,做些什麼?當然是出去吃吃喝喝,再到處逛一逛,把沒享受過的美食吃個夠,把沒逛過的美景都看一遍,這才夠本啊。
可惜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姜潞才剛刷完牙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敲門聲。
她擦幹淨了嘴邊的水,跑過去開啟門,只見一個臉大如盆,粗粗的眉毛耷拉著,一開口,腰上的那圈肥肉就跟著顫一顫的中年婦女扯著大嗓門,很不高興地說:“謝婉姝,什麼時候交房租?你都拖十天了,別人早交了,就你一直磨磨蹭蹭,你要不租,就趕緊搬走,有的是人租!”
看來原身的經濟狀況堪憂啊。姜潞前世雖然也一個人生活,不過因為從小就獨立,習慣了走一步看兩步,所以經濟雖然不寬裕,但到底沒搞到連房租都交不上的落魄地步。
一文錢難倒好漢,目前這種情況下,她哪還硬氣得起來。
不想流落街頭,姜潞嘴角一彎,討好地沖房東大嬸笑了笑,昧著良心喊道:“姐,姐,你就寬限我幾天吧,等一發工資,我馬上交房租,我這不是剛畢業,手裡頭比較困難嗎?我知道姐你最好心了,你再通融通融,就幾天。”
房東大嬸看著她可憐巴巴的小臉,嘆了口氣,撥開了她的手,兇巴巴地說:“真是欠你的了,我再給你五天啊,就五天,你再交不上房租,就別怪我狠心攆人了!”
說完,又搖了搖頭,嘀咕著轉身走了。
“好的,姐,你慢走,過幾天我就把錢給你送過來。”姜潞態度不變地送走了房東大嬸,然後沮喪地關上了門,一屁股坐到床上,悻悻地說,“哎,我這是天生勞碌命啊,剛獲得新生就要跟螞蟻一樣,不停地出去找食物,不然就得餓死。”
小a提醒她:“姜潞,已經八點一刻了,離你上班只有半個多小時了。”
姜潞聞聲,也顧不得感嘆自己時運不濟了,趕緊去換了衣服,拎著包包出了門,趕上了鯊魚罐頭一般的地鐵。
早上八點多,正是上下班的高峰期,姜潞被擠在地鐵的角落裡,前前後後都是人,動彈不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可能是因為沒吃早飯的緣故,她感覺腦袋有點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