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村民們也都一個個用羨慕的眼神看著周小靜,那誇贊的話就像不要錢一樣拼命往外蹦,劉男男站在這裡,只覺得自己和村民們完全格格不入。
只是打了點豬草,還劃破了手指頭的,這有啥好誇的?這小丫頭片子,啥活也做不了,真不知道到底是咋讓這麼多人都喜歡上的。
老太太堅決不鬆手,蘇君緣也不好直接拂了她的好意,只能乖乖的搬了個馬紮子坐在院子裡面,一邊幫老太太擇菜,一邊和老太太聊天。
今兒晚上的晚飯照樣很簡單,煮豆渣和野菜,就著屋簷下掛著的鹹魚幹和地窖裡面的鹹菜疙瘩,豆渣也和後來的豆渣不一樣,沒有經過過篩,裡面還混著豆皮和砂礫子,吃在嘴裡都劃嗓子,盡管才吃了幾頓這裡的菜,蘇君緣就已經受不了了。
她前世雖然是個孤兒,但是對於吃卻別有一番堅持,能夠為了吃到一口美味花費自己整整三個月的工資,能吃的人也往往會做,蘇君緣做菜的手藝,雖然不敢說能和五星級餐廳的大廚相提並論,在一般的小飯館裡面擔任主廚還是夠格的。
想到後來出現的那些美食,蘇君緣就嚥了口唾沫,看得許秋湘就是一樂:“饞了?你這孩子,這寫東西也能饞成這樣,要是等到過年的時候殺豬肉,你得饞成啥樣子的?哎,啥時候那豬肉能和水裡面的魚一樣多,那就好嘍。”
魚!
紅燒醋溜清蒸松鼠油炸幹煸烤酸菜,蘇君緣的腦子裡面頓時出現了不下二十種做法,越想就越是心動,嚥了兩口唾沫,她和許秋湘打聽起來:“姥姥,咱村的魚多嗎?”
“多啊,咋不多?”許秋湘把一截老菜從莖上掐下來,隨手往雞群裡面一扔,雞群頓時亂成了一鍋粥,“咱村山溝溝的那條小河溝裡面都是,大河口那邊也都是,你要是想弄兩條養著玩,等你哥哥們回來了,讓他們帶著你捉去,不過你可不能下水啊,咱們女孩子家家的,在岸邊指揮著就行了,那魚腥著呢,都讓你哥他們幹去。”
老太太偏心偏的坦坦蕩蕩,理所當然。
等到下午約莫兩點來鐘,三哥蘇樂第一個回了家,一聽妹妹想要去河邊弄兩條魚,當哥的頓時一拍胸脯,帶著蘇君緣就往小河溝那邊跑。
雖然沒有人教過,渾水摸魚這門絕活,蘇樂可是無師自通,一眨眼的功夫就從水裡面摸上來兩條足足有兩斤的草魚,用手抓著魚鰓給拎了上來。
隨手用柳條子編了根草繩,把兩條魚的魚鰓串在一起,他就把魚給直接抗在了肩膀上,一點也不嫌腥,人家幫忙捉了魚,再讓人家扛回去,蘇君緣可過意不去,走過去想要幫忙,誰知剛一伸手,蘇樂頓時蹦的老遠。
“不用你弄,這魚髒,腥味大,你看著就好了。”
成年人蘇君緣更加過意不去了,只能點了點頭:“那回去以後,我給你們做清蒸魚吃,我做的魚可好吃了。”
這村子裡面的人都不咋會做菜,蘇樂從小到大吃過的魚用一根手指頭都能數過來,每次都是清燉,腥的要死,就算是這樣,蘇樂也還是喜得眉毛都要翹到天上:“那感情好,妹妹做的魚,我能多吃兩碗渣豆腐!”
小河溝距離家這邊有些距離,一來一去就折騰了半個多小時,回到家裡,許秋湘早就已經在院子裡面弄了一盆子水,把魚先放到盆子裡面,等到下午四點來鐘,蘇君緣從廚房裡面拿出刀子來殺魚,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利索的很。
她拿著刀的樣子看起來很穩重利索,蘇樂和許秋湘也就沒有幹擾,樂呵呵的在一邊看她做菜。
把魚開膛破肚,魚鱗刮淨,魚泡扔給蘇樂踩著玩,不能食用的內髒扔給雞,沒有幾分鐘就把兩條魚收拾利索了。
把魚收拾幹淨,來到廚房裡面,從黃土做成的臺子上拿出來一個碟子,讓蘇樂去後院拔了兩棵大蔥,一塊老薑,一頭蒜,切成小段,用粗鹽在魚身上抹了兩把,倒了一點點醬油,放在那裡醃了十來分鐘,蘇君緣升起了火,翻出來蒸籠,把一半的蔥姜蒜拍在魚身上,放到了蒸籠裡面,又在蒸籠上面擺上了幾個早就做好的玉米麵餅子。
這魚新鮮的不得了,本身就沒有多大的味道,又加上了蔥姜蒜,入了蒸籠沒有幾分鐘,那種鮮香味就慢慢彌漫了出來,讓原本嚷嚷著魚腥的蘇樂頓時閉了嘴,寸步不離的蹲在鍋臺旁邊,那眼神真叫一個望穿秋水。
十分鐘之後,蘇君緣開啟了蒸籠,把魚從裡面端了出來,去掉外面的蔥姜蒜,把剩下的一半灑在了上面,一盤子清蒸魚頓時變得色彩斑斕了起來,又好看又好吃,趕巧兒蘇宏坤帶著兒子兒媳婦從外面回來了,一行人頓時就狠狠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