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妖在夢遊時唯一認得的便是自己,又作何解??
公蠣倒很想認為小妖對自己情有獨鐘,可是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絕不可能。?
公蠣覺得自己頭都大了,抱著腦袋喃喃道:“若是昨晚不敲響窨讖鼓,而是直接砸掉,又當如何?”?
他本想聽聽畢岸的解釋,不料畢岸斷然道:“已然過去的事情,不能假設。”又道:“山體滑坡,便是天意,只是看這個天意透過誰的手來表現。”?
一絲不安,還有莫名其妙的惶恐,劃過公蠣的心頭。?
天意之手?誰?是自己嗎??
畢岸的眼睛深邃而犀利,盯著他的眼睛道:“黑巫近些年來泛濫成災,那些巫士草菅人命,手段陰毒,再不阻止,恐怕局勢難以控制。”?
公蠣忽然覺得很是煩躁,避開他的目光,拈起一塊糕點丟進嘴巴裡,滿不在乎道:“行了,誰知道昨晚怎麼回事,小妖好了就是,窨讖鼓壞了我也不追究了。我不管對天意還是巫術都不感興趣,只要有銀錢花著,有好東西吃著,有美景美人兒 瞧著,我就知足啦。”推了畢岸出門,大聲叫道:“胖頭,過來吃肉啦!”
二)
阿隼並未離開,正在院中徘徊,一見畢岸出來,低聲問道:“怎麼樣?天意之手?”
畢岸神色凝重,微微點了點頭。
阿隼眼裡閃出一絲複雜的情緒,道:“還真是這小子……記錄黑月崖山體滑坡的那本縣志,這麼多天一直找不到,可是今天早上一進庫房,一本書掉了出來砸我腳面,結果一翻,正是這本……”
畢岸靜靜地聽著。阿隼眼睛掃視著公蠣房間的窗戶,咧嘴苦笑道:“我真沒看 出他有什麼本事。”
畢岸道:“連他自己也尚且未意識到。”
阿隼急道:“剛才他怎麼說?”?
畢岸擺手道:“不急,稍候再議罷。我只是提點了兩句,並未明言。”
阿隼憤憤道:“我怎麼看都覺得不像是他。我跟了他這幾天,你猜他都做什麼了?”他滿臉的無奈,“暗香館去了五次,水粉巷去了兩次,吃了三次醉仙樓的燒肘子,逛了一次成衣鋪。銀兩花完之後,前天上午他在北市碼頭數來往的船隻,溜 眉色眼地偷看女人,午後在磁河邊上看了半日野狗打架,還在一旁加油鼓勁,比兩只野狗還興奮。剩下的便是睡覺,指使胖頭做事,同財叔打嘴官司。您瞧他這點出息,跟得我乏味得要死!”
畢岸忍不住泛出一絲笑意,道:“他對那些東西不甚在意,只要有吃有喝便開心 得很。或者也是好事,如你我這種,爭強好勝的,背負太多,反而沒有了自然隨性。”
阿隼試探道:“要不換個人跟著他?我那邊一堆的事兒……高陽王進等,身手都不錯。”
畢岸道:“不,此事定然由你來辦,其他人我總是不放心。”沉默了片刻,又道:“避水珏也在他手上,雖然只有上半部,可是已經能夠發揮效力。”
阿隼驚訝萬分,換了莊重之色,道:“是,一切聽候公子安排。”?
兩人一起外出,畢岸邊走邊道:“查查那個老木匠的底細,看他的窨讖鼓是從哪裡來的,注意不要打草驚蛇。另一個,若實在找不到庫房記錄,試試能否找到當時的仵作……”
房間裡,公蠣表面上歡快地同胖頭大快朵頤,但常常一晃神便不知想到哪裡去了。
連胖頭都覺察出了異樣,不時問他怎麼了,是不是還沒睡好。?
公蠣突然覺得很累,茫然地愣了片刻,道:“胖頭,你覺得我們如今的日子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