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蠣蹭地縮回了手,不滿地回了一句:“不裝會死啊?能不能好好說話?”
畢岸道:“銀蠶全身上下,堅如鋼鐵。”
所幸銀蠶又退了出來,繼續往王寶頭部爬去。
公蠣看著被子上的孔洞,嘖嘖道:“這銀蠶真跟鐵釘一般。”
銀蠶爬上了王寶的額頭,不住地蠕動。公蠣瞬間覺得自己臉皮發麻,恨不得上去將它扒拉掉,但見畢岸依然巍然不動,只好忍住。情知畢岸是想親眼看銀蠶如何吸血,但對他完全不考慮王寶安全的做法心有慼慼,覺得過於涼薄。
公蠣正虎視眈眈地盯著銀蠶,唯恐它一頭鑽到王寶的腦袋,忽然微光一閃,銀 蠶憑空不見了。公蠣大駭,哇哇叫道:“完了完了!”
畢岸二話不說,按著他的腦袋蹲下。待採取仰視姿態,銀蠶又出現了。
原來銀蠶變成了透明狀,只有在仰視並對著燈光時,才能看見一條淺淺的邊緣線。
公蠣剛想說話,王寶臉頰忽然突突地跳動了幾下,接著開始扭曲,嘴巴朝兩邊裂開,露出針一樣尖細的四顆獠牙,儼然放大版的銀蠶口器。公蠣驚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哇哇叫道:“鬼啊鬼啊!”
畢岸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喝道:“安靜!”
王寶的臉漸漸正常,銀蠶也恢複了銀色,不安地在他的眉心扭動著。公蠣驚恐道:“趕緊抓吧!”他自己卻不敢,退到畢岸身後。
畢岸依然不動手,冷靜道:“再等等看。”
周圍死一般寂靜,公蠣的手心出了冷汗,以至於無法集中聽力。隱隱約約傳來一絲輕響,銀蠶猶如接到命令了一般,忽然跳了起來,不偏不倚落在王寶脖子上,紮著腦袋往他脖子裡鑽去。
公蠣急得跳腳:“快快,棉布要被咬穿了!”
畢岸拔出了匕首,忽然回頭一笑,那模樣說不出的奸詐。公蠣下意識覺得不妙,往後跳去,卻被畢岸一把抓住左手,在手掌上一劃,血頓時流了出來。
事發突然,根本不容公蠣反抗,畢岸已經將他滴血的手按在了銀蠶的半截身體上。
公蠣只覺得一陣刺骨的涼意,手掌的痛感倒不怎麼明顯了。銀蠶從王寶脖子的棉布中掙出,轉過頭來朝公蠣的虎口咬去,一口細如牛毛的牙齒歷歷可見。
本能之下,公蠣化為原形,哧溜一下從畢岸的手中滑脫,彈跳至門口處,昂起腦袋,擺出一個打鬥的姿勢,又驚又怒道:“你到底想幹嗎?”
畢岸卻像沒事人一般,後退了一步,微微笑道:“快看。”
銀蠶跌落下來,首尾相接,不住地在原地打轉。
公蠣警惕地繞至銀蠶對面,定睛一看,頓感驚愕。
銀蠶上半身依然銀光閃閃,而後半部身體卻變了顏色,黑一片灰一片的,如同受了侵蝕。它似乎意識到身體的變化,竟然瘋了一般啃食尾部。等它把那些變了色的部位全部吃掉,身體也只剩下了半截,抖動了一陣,就此死了,化成一段小指粗細的銀條。
畢岸上前撿起,用手掂了掂,道:“六錢左右,打個簪子還是可以的。”
公蠣渾身鱗甲豎起,哀嚎道:“為什麼?”
畢岸上前將裹在王寶身上的棉布層層解開,若無其事道:“快來,過會兒我帶你去看好戲。”
公蠣覺得要氣死了,刀口還在一陣陣刺痛,尖聲叫道:“不去!”
畢岸拉起王寶脖子上的紗布,道:“好險!再晚一點,王寶只怕真被它殺死 了。”笑眯眯地看著公蠣:“你真打算這個樣子示人?”
公蠣扭動著恢複人形。畢岸熱情地扯下一塊紗布,道:“我幫你包紮,保準明 天便好。”那一臉壞笑的樣子,幾乎不像冷酷的畢岸。
似曾相識的感覺又來了。公蠣想也沒想,下意識伸出手去。
公蠣其實心裡早明白了。顯然自己的血對銀蠶有剋制作用,剛才若不是血手一把按上去,那個刀槍不入的銀蠶顯然沒這麼快掛掉,要是給它咬一口,或者給它逃走了,真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但若是畢岸提前告知,公蠣絕不會同意。
哼,憑什麼他要破案,卻要自己白白挨這一刀?這口氣絕不能忍。
公蠣摔開畢岸,怒目而視。但未等他開口,畢岸輕描淡寫道:“我房間裡還存了一對雙蝶玉佩,一件白玉頭冠,還有一匹重絲織花寶藍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