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揪著疼,皺著眉,臉埋進她的頸窩裡。
“醫生說,就算康複了,我也很難跳舞了。”
“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小冬,你不要自暴自棄,就算真的不能跳舞,還有更多其他美好的事。”
“小舅舅,可我只有舞蹈。”她慢慢的說著,雙目渙散的看著暗暗的天空,“小舅舅,我只有舞蹈。”
“可它現在也不要我了。”她彎起嘴角,似笑非笑,“我什麼都沒了。”
何信君松開她,捧著她的臉,“你還有我,還有大姐,二姐,我們永遠不會離開你。”
她半睜著眼,目光軟綿綿的。
“小冬,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愛你。”
日出了。
他吻住她冰冷的額頭。
“我養你。”
…
…
杜茗一直在這裡陪著秦樹陽,半個多月了,傷口恢複的好了些,只是每每一到陰雨天都疼到崩潰,疼到絕望。
他的精神很不好,飯量小了,人也瘦了不少,杜茗一直買著補的食物給他吃,還是很虛弱。
如今這般樣,也不方便在這座城市待下去了,兩個人商量好搬回老家。
他的東西不多,左右就那麼幾件衣服加上那些個畫冊書籍,杜茗先回去了,秦樹陽準備月底再走。
…
…
走前一晚,秦樹陽失眠了,一直到早晨六點多才睡了,八點多又醒過來。
面色憔悴,鬍子拉碴,頭發長的蓋住了眼睛,整個人看上去萎靡不振的,他站在水池前,嘴巴叼著牙刷尾,左手去拿牙膏擠出來一點,放下牙膏,再從嘴裡手拿起牙刷,低頭彎腰去喝牙杯裡的水,從前不到五分鐘就可以搞定這一系列事情,如今花了十幾分鐘,雖然過程麻煩點,時間久了倒也是習慣了。
東西打包好放在門口,老四出門還沒回來,秦樹陽坐在自己屋裡的床上等他。
空蕩蕩的書桌,空蕩蕩的牆面,空蕩蕩的房間,空蕩蕩的床。
秦樹陽看著那塊有裂痕的木板,那是林冬在床上跳街舞給他看,一蹦一跳踩斷的,他回憶起她那時的模樣,笑了一下,笑完了,心裡卻更難受了。
老四拎著吃的回來了,“哥,我給你買了早飯,還有一會火車上吃的東西。”
秦樹陽聽到聲音,走出來,站在門口最後看了眼這個又小又黑的房間,兩年的時光啊,做夢一樣。
他關上門,心裡空的慌,走到桌前,老四開啟塑膠袋,“肉餅,還有小米粥和茶葉蛋,熱乎著,吃吧。”
“謝謝啊。”
“嗨這就沒意思了哥,你跟我客氣個毛。”
“這兩年謝謝你。”
老四沉默了,他突然站起來走了,“煩人呢,你吃吧,我出去一趟。”
他走出門,躲到角落,嘴一撇,難過的哭了起來。
…
來送秦樹陽的有老四,鬍子,露姐,裴吉,陳小媛,還有旺財。
沒有很多煽情的話,因為那樣只會讓人更難受。
秦樹陽用剩下的一條胳膊挨個擁抱他們,最後到了旺財。
他弓著腰看著不大歡樂的狗,它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沒有往日的活潑,格外的乖巧。
“旺財,我走了。”
它仰著小臉看著他,這些天旺財也沒吃好,整個狗身瘦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