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謹言苦笑一聲,淡淡道:“看來我這前世確實有幾分樸素迷離,竟然回回神識進入幻境,都跟落淩有關。”
放開那一把龍頭鎖,張謹言往後退了兩步。
因為這個陵寢是一個大陣法,所以張謹言也不知道阿奇翺的陵寢到底是不是機關遍佈。
可她看著那個龍頭鎖,卻覺得莫名熟悉。
這種熟悉讓她非常的不舒服,彷彿不能看到那個龍頭,不能直視那個龍頭。
她只能避開那個龍頭,可就算這樣,她還是感覺那個龍頭在盯著她,讓她十分地不舒服。
那種感覺源源不斷地從她的心裡湧了出來,漸漸的,她的額頭上虛汗遍佈,整個人也如同受傷了一般,身體隱隱顫抖著,連一絲力氣都使不上。
張謹言不敢繼續耗下去,她提著斬魔劍往前,想要把那個龍頭砍下來。
她知道也許會觸動機關,可是她顧不了那麼多了。
她只知道,如果繼續看下去,也許她會昏過去也說不一定。
她第一次發現自己如此抗拒龍頭,尤其是,斷裂的龍頭。
張謹言拿著斬魔劍,舉起來就用力砍下去。
“嘭”的一聲,龍頭應聲而落,然後滾在了她的腳邊。
張謹言看到那龍頭的雙眼剛好直視過來,一如幻境之中一樣,扭曲著一張質問惡毒的面容,張謹言當場受不住就吐了一口鮮血。
昏昏沉沉中,張謹言看到那龍頭斷裂的地方噴湧著大量的毒氣,一開始,她看著是毒氣,可看著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成了源源不斷噴湧的鮮血。
黑紅色的,止都止不住。
她聽到悲鳴,周圍的壁畫裡走出了各式各樣的人,他們或關心,或譏笑,或冷漠地看著她,然而張謹言此時已經虛弱得輕靠在地上。
她聽到了很重的腳步聲。
那聲音有點像廟裡撞出的鐘聲,厚重,悶響。
張謹言知道自己可能中了毒氣,已經出現幻覺了。
她閉著眼睛,摸索著懷裡的藥瓶,然後囫圇吞棗地將那些藥都吞了下去。
她眼睛視線清明瞭一些,她清楚地看到那些毒氣慢慢跟煙霧似的蔓延過來,而此時的地上卻流出了腐蝕一切的強酸。
張謹言連忙掙紮著站起來,手裡拿著斬魔劍的她搖搖晃晃地往後退去。
可那強酸流動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張謹行拼著最後一點力氣,用斬魔劍支撐著爬上了那回廊之上的柱子。
那些強酸太厲害了,將柱子的根部腐蝕,周圍的壁畫慢慢殘缺,然後逐漸消散,只留下黑漆漆的一面岩石。
張謹行咬了咬唇瓣,在想著怎麼死裡逃生的時候,突然不遠處那扇門被推開了。
她詫異地看著向她走來的身影,整個人被震驚得不知所措。
手裡的搖魂玲發出劇烈的震動,似顫抖,似興奮,似激動。
她終於看清楚了,那人影是壁畫裡的阿奇翺,他像是沒有死去一樣,雙眼炯炯有神,目光冷厲邪妄,神情睥睨孤絕。
他看著張謹言,露出前所未有的詭異駭人笑容。
彷彿,已經可以將張謹言剝皮抽筋一樣。
張謹言第一次知道,什麼叫死神的笑容,卻已經看著腳踏強酸過來的阿奇翺,一把將她抓住,然後跟拎一隻小雞一樣拎回了那一扇門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