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努力撐起身體，半途一軟，又滑倒在地，來之客連忙伸出手，扶住她的身體。

“我真沒用！”女孩憤怒地皺緊眉頭，她拿出紙巾，沾了點水，輕輕擦拭著臉上的汙漬：“幫我梳梳頭。”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眼中的光芒也暗淡些許。

來之客哆哆嗦嗦，用水打溼她的頭髮，從口袋中掏出一把黑玉石梳子，梳齒還有幾個沒有刻完，活靈活現的小貓正伸手撲蝴蝶。

“這是送我的？”女孩綻出一絲微笑：“真漂亮，可惜還沒完成。”

她接連咳嗽幾聲，嘴角沁出幾絲鮮紅，呼吸逐漸微弱：“人類真是奇怪，得不到的東西，寧願毀掉，也不願送給別人。”

費力地抬起眼眸，她握住來之客的手：“你要活得漂漂亮亮，替我去看看宇宙裡有什麼。”

“我恨人類。”來之客眼中的光芒逐漸熄滅，變成了狂暴的火焰：“其實他們不管怎樣，也會這麼做是嗎？”

“一切都是藉口，他們早有此意，咳咳，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她緊緊抓住來之客的手：“我很高興，最後的時光是和你在一起。”

接連咳嗽幾聲，她愣愣看著來之客，半張著嘴，眼神逐漸渙散：“早知道會發生這一切，就應當早點把你拿下，我還沒有嘗過...”

女孩大口呼吸，眼神越來越亮，就像衝到頂點的煙花：“我看到了，好美的地方。”

煙花瞬間沒入黑暗，一切歸於寂靜。

來之客握住她的手，伏下身，不停地顫抖著，蓋上她的雙眼。

三座新墳，被群山環繞，一扇湖水，反射著寧靜的月光，來之客站在墳前，看起來成熟了許多。

他眷戀地靠著墓碑坐下：“我找了個地方，可以儲存我的記憶，我要忘了你，對不起，要不然我總想陪著你，記得我答應過你，要去替你看看宇宙，然後把人類都變成只能做好事的人，也許我快做到了，等我完成一切，就來找你。”

黎越心中五味雜陳，面色茫然，嘴唇微微翕動，來之客，從沒有一秒鐘喜歡過她。

他的生命，他靈動的表情，他羞紅的臉龐，他不由自主的微笑，全都留給了那個女孩。

她拿起這本書，放在揹包中，轉身離開了房間。

“怎麼？你想離開這裡？”雲朵身上的閃電愈發明亮。

“對，我要離開了。”黎越坦然地說。

“那你要留下和這裡有關的一切記憶，你不怕變成白痴嗎？”雲朵氣勢洶洶。

“我可救了你的命。”黎越提醒它，要不是我把綢緞劃破，恐怕你早就不在了。

“其實是救了你命，如果那樣，這裡就會進入自毀程式，這顆星球，馬上就會被消除。”雲朵忿忿地說。

“我很喜歡這顆星球，所以我決定收了你。”黎越意味深長地說。

“什麼？怎麼可能，我的核心程式經過動態加密，根本無法被破解。”

它的話音未落，所有的雲朵都靜止不動，空間出現了層層波紋。

“你在做什麼？”黎越面前的雲朵聲音尖銳，雲層內部發出隆隆的雷聲：“啟動自爆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