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絃歌:“……”太直了!真的是太直了!如果不直說的話,學姐很多時候壓根就get不到他究竟想要什麼。
“我就要你現在吃的這根!”他說,“我還要你餵我吃!”
施雅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裡已經吃了一小截的香蕉,終於體會到了精神,把香蕉送到聞絃歌唇邊,看著他滿足地咬了一口。
粉色水潤的唇,去吞的時候,莫名地很……澀情。
施雅意有些焦灼地輕輕轉了轉手腕。
“嗚……”聞絃歌被出其不意地頂了一下,輕輕嗚嚥了一聲。頓了一下,他才反應過來,忙咬下一口,一邊吃一邊輕輕錘了施雅意一下,口齒含糊地說,“學姐這麼壞!”
施雅意眯著眼睛,低下頭,去堵他咕囔的嘴巴——不止體會到了精神,還會超綱答題了!
聞絃歌愣愣地看著施雅意幾乎戳在他臉上的漆黑眼睫,像孔雀的尾羽般優雅地垂下,任由她的舌尖頂進來。他勾著施雅意的舌尖輕輕吮了一下,甜甜的,帶著香蕉的甜味。
……
大師賽落幕之後,聞絃歌實在是消受不住s城的美食,好在他待不住的時候,楚霽接到了他外公的電話,說他爸爸楚晏河因為心髒病住院了,過幾天就要動手術,臨手術的時候,還是希望楚霽能去看看他。
但是因為楚霽把他爸的電話和江姝妤的電話都拉黑了,無論如何都把話遞不到楚霽這兒,才讓楚霽外公幫忙傳個話。
楚霽當時正和祁霖在動物園看大熊貓,不怎麼想回去看楚晏河。他看了遠處趴在外沿那邊看熊貓的祁霖一眼,也對他外公給楚晏河傳話有點不滿,便問他外公:“您不怨他麼?還替他說話。”
他一直覺得,他外公應該是怨楚晏河的——家業交給楚晏河,唯一的寶貝女兒交給他,可他卻在女兒屍骨未寒時,便續弦再娶,楚晏河把這段婚姻當成什麼?他躋身上流社會的跳板麼?
“人啊,總會死的。人死如燈滅,沒了,就是沒了。可你媽媽還留下了你給我,我就想你好好的,別的,不想管啦。”喬老爺子經歷了那麼多生死,總歸比楚霽看得開。
楚霽決定回去看楚晏河一次,去看他,卻不代表會原諒他。
他一個人到醫院的時候,是個大清早。
陽光從病房一側的視窗照進來,楚霽看到了不知道坐在病房床前已經多久的江姝妤。
她看著窗外暖融融的日光,妝容精緻,目光卻薄涼。
就好像十幾年前那樣,楚霽站在門外,沒有進去,聽到江姝妤在對昏迷過去的楚晏河說話。
“董事局你的股份他們都已經同意轉讓給我了,公司我暫時看著,可晏河,這不是你的東西,你霸佔了一輩子,現在也該還給人家喬家了。你欠人家閨女的,我給你還了。”
“你的所有財産,我都弄成基金,記到楚霽那孩子名下了。我自己這麼多年打拼下的那一份,我自己收著。”
“你一窮二白的時候,丟下我走了,你現在走的時候,我也讓你幹幹淨淨的,把該還的都還回去。你誰都不欠,你就是欠我的。”
“過了這一關,後半輩子你慢慢還,我等的及。”
不知道怎麼,江姝妤突然想起四十多年前,那條弄巷,滿頭是血的祁正豪靠在牆角,她踮著腳尖,好奇地去看那個滿臉兇相的少年,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把那麼一個快要死的人,拖到了醫院去。
那天的陽光也像今天一樣好。
好像從那一天開始偏離的生命軌道,在今天,才再次被糾正回來。
關於他們三個人的恩怨,那便又是一段很陳舊的過往了。
番外 祁楚
窗外的天色逐漸昏暗,傍晚時分的夕陽已經墜落在山的那一頭,連絲絲盈盈嫋嫋的暮光都隱去。
學苑小區裡家家戶戶也逐漸亮起了燈,z大裡,結束了一天授課或實驗的教授老師們,也陸續歸家。
祁霖的電腦螢幕上,只開了兩個程式,一個是瀏覽器,另一個是txt文字文件。txt裡密密麻麻寫滿了ht、css以及javascript語言,此刻這些純粹的計算機語言正在瀏覽器前臺展示成一套極其複雜的網頁。
隨著祁霖不時地修改著txt裡的程式語言,再f5重新整理一下瀏覽器網頁,網頁上面的內容也在不斷變化著。計算機的藍色畫面熒光照在祁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看起來更顯幾分冷淡。
隨著程式語言執行測試,更多的bug被找到,祁霖緊抿的唇繃直幾乎成了一條線,略微眯了眯眼。
推了推鼻樑上的藍光眼鏡——祁霖根本不近視,那是楚霽嫌她天天對著電腦,怕她總有一天瞎掉,非要給她買了戴上的。祁霖看著滿屏的程式語言,完全專注於其中。十幾分鐘前,聽到門輕輕響了一聲,估計是楚霽從學校回來了,不過她沒起身,因為手頭的事情實在太多。
打完大師賽後,她分到了一筆不菲的冠軍獎勵金,全修了楚霽的戒指,剩下的那大幾萬,可也不夠她還債的。全給了楚霽之後,祁霖從一夜暴富的冠軍,又變成了個響叮當的窮光蛋,就連她的幫眾們都忍不住吐槽幫主大人身上的迷之“一有錢馬上就破産”debuff——據知情人士透露,上回祁霖手裡有錢的時候,是她強行從s市的那家著名戰隊解約,錢全賠了違約金;接著祁霖發現劍三倒騰外觀賺了第二筆金的時候,她之前有個玩遊戲認識的兄弟得了重病,賺外觀的錢都給兄弟墊了醫藥費;後來劍三黑市急轉直下,祁霖也在廢牛之路上越走越遠,窮得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再然後這次大師賽,冠軍獎金祁霖還沒捂熱乎,就預支給了楚霽。
大師賽結束,依舊一窮二白的祁霖找到了一份月薪八千的工作,也算終於有份穩定的收入——就是這活兒挺累人的,不過她倒是怡然自樂,知足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