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住院部的心臟內科特殊1號病房的門前,楊芳猶豫了一會。楊芳想著要進去,卻是不知道要進去要跟魯國生講一下什麼。
但是,病房門外的藍色聯排等候凳子上坐著的人都齊刷刷地望著楊芳。這些人裡,有穿著西裝革履的張佳一,一臉淚水的趙曼,還有兩個警察叔叔。
“楊芳,現在魯董事長,誰都不見。就要見你。你快點進去吧。”
楊芳回望了張佳一,還看了趙曼。但是趙曼卻沒打算瞄一眼楊芳,只顧著埋頭痛哭。楊芳憋了嘴巴,打算要說話。但是,突然,這病房的門推了開來。
一個帶著口罩的醫生走了出來。趙曼率先站起來,詢問魯國生的病情。醫生搖了搖頭。
“你們是病人的家屬吧。對了,楊芳女士過來了嗎?魯先生,我們搶救的時候,不斷地念叨這個名字。哎。”
“我父親怎麼了?現在嚴重嗎?”
“你有什麼話就跟你的父親說吧。我們也已經是盡力了。對不起。”
“這是什麼醫院。”
趙曼即刻便暴怒起來,扯了扯醫院的白馬褂。而楊芳此時的眼淚掉了出來,朝著醫生點了點頭自己就是楊芳。
“楊芳女士,魯先生要你去見他。”
“老魯,老魯。”
趙曼甩開醫生,打算要衝進去。
“這位女士,請你尊重魯先生的要求。他現在就想見見楊芳女士。對不起。”
趙曼整個人便癱坐在地板上,而張佳一和醫生合力把趙曼攙扶到凳子上。
楊芳此時推開了病房的雙扇門,走了進去。
“你,你,你,你來了。過來,過來,讓我好好地瞧瞧你。我的時間不多了。我就想在最後的時刻,看看我魯家的血脈。”
楊芳眼前的魯國生此時,臉色蒼白,死死地靠在床頭上,奄奄一息的感覺。但是,魯國生全身都沒插上一個管子。管子其實都給魯國生拔掉了。
楊芳進來的時候,魯國生正好摘下了呼吸罩。
“你有什麼話要說嗎?我沒時間。”
“芳兒,你能過來嗎?讓父親好好地看看你。”
“這可不是煽情的時候。”
“你能來我也沒什麼奢望了。你知道嗎?昨晚,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我死了,給黑白無常弄到了十八層地獄。我在夢裡,上了刀山下了油鍋,還給鎖了琵琶骨。這就是我死後的報應。”
楊芳本是離魯國生有幾步遠,手靠在冰冷僵硬的鐵製床尾上。楊芳發現魯國生似乎眼珠子通紅起來,之後,眼眶便充溢了眼淚。
楊芳抬頭瞧了瞧,冷白色調的格柵燈,動了惻隱之心。
“魯國生,你連一個畜生都不如。虎毒不食子,但是你。”
“現在,現在,說什麼,都沒任何的作用了。你,你也,也不會相信我。你開啟床頭櫃。裡面,裡面有一個檔案,檔案。”魯國生無力地咳嗽了一聲,蒼白的臉上也掛上了一絲的微笑,“檔案裡,是我把曼生集團的一切權力都給你的,一個確認書。你就是曼生集團名副其實的董事長了。我也只能,也只有做這個事情了。希望,希望,能減輕我在你心中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