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芳整整花了三個小時才解釋情況。楊芳從公安局出來後,便穿上了陳玫迎上來給的黑色的大衣。到了黑色卡薩帝商務車裡,楊芳默默地坐到了佛珠棉墊的凳子,一句話都不吭,卻卻是嘴唇泛白,額頭冒出冷汗。
黑色卡薩帝商務車在長安大街上飛馳著,而楊芳腦子裡至今還浮現出張阿俏臉色發青的表情和死不瞑目的狀態。張阿俏在楊芳進入辦公室之際,便已經是服上毒藥了。張阿俏頻頻看手錶,便是在等著毒發的到來。
楊芳始終無法想清楚張阿俏自盡是因為什麼?張阿俏都已經是要去自首了。這自盡是沒一點的必要了。這隻有一個原因便是要維護誰?
楊芳凝望著車窗外面的不斷往後退的路邊白楊樹和香樟樹。路邊還有零落的芒果樹。芒果樹上掛著黃燦燦的芒果呢。芒果樹卻是掉下了許多芒果果汁,死死地粘在黑黑的柏油路上。
“董事長,我們直接回公司,還是?”
“去白領頭的拘留所。”
楊芳說了這話之後,從橘紅色的信封包拿出巴掌大小的橢圓形化妝鏡。片刻後,楊芳再次恢復了精神奕奕。這臉在這淡妝下變成白皙,這鼻樑泛出了堅挺的白色的光澤,這眼瞼毛也給塗得黝黑。
當丹紅色的唇膏上到了楊芳的慘白的嘴唇時,楊芳朝著化妝鏡微微一笑,抿了抿嘴。
“董事長,您這是要去拘留所。現在去?”
“就是現在去。”楊芳朝著司機的方向,揮了揮手後。“在一進去305國道的中石化加油站的地方停下。”
到了中石化加油站,卡薩帝緩緩地停在了加油站的進口靠近衛生間的地方。
“陳玫,你在這裡下車。”
“我?”
“我還有事情要你去辦。你現在去一趟找下我父親,帶上幾個保鏢,我怕有人對我父親不利。”
“董事長,你?”
“我沒事,有梁隊長在這裡。”
梁隊長給陳玫點了點頭後,陳玫拉開了車門,鑽出了車廂。之後便攔上了一部綠皮計程車往楊國生的住所去了。而楊芳便到了拘留所。
到了拘留所的接待室,楊芳一臉的笑容,等著魯國生。
其實,楊芳此時心裡一直都是對張阿俏死前的那個魯字,耿耿於懷。
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楊芳必須去探探魯國生。楊芳隱隱約約地覺得這裡面還藏著有些不可告人的東西。
過了10分鐘,魯國生穿著藍色的馬甲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接待室。楊芳這一臉的微笑卻在魯國生進來的那一刻,便凝固了。魯國生的頭上包著厚厚的紗布,讓楊芳心裡一陣的不好受。
“芳兒,你這是要來審問我的意思嗎?你看看,我現在都成這個模樣了。你作為我的女兒,你就沒打算給我什麼安慰或是關心嗎?”
“剛剛,張阿俏死了。”
這話從楊芳的嘴巴上蹦出來的時候,魯國生即刻便震驚了下。但是沒過一會兒,便換成了這面無表情。唯一的變化便是,魯國生雙手本是自然開啟的,此時卻是緊緊地抓著冰冷的鐵凳子。
“蘑菇集團的董事長?”
“對。”
“這也太特麼地叫我意外了。這個傢伙,可是我一輩子的對手,現在就沒了。哈哈哈。這也太滑稽了。”
“對手?這不是你的手下嗎?”
“這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的成就,跟我沒一點的關係,反而是跟楊國生,你的另外一個父親有很大的關係。”
“今天的話題,應該不是這個吧。我可不是來聽這些陳年舊事。張阿俏死的那一刻,我就在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