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後偌大的會議室只剩下楚雲華母子二人。
“他們也想分一杯羹?”楚雲華冷笑著將照片扔在了桌子上,“未免有些異想天開。”
“好東西自然人人想要,沒什麼奇怪的。”豐逸擎笑著將照片攏起來,“關鍵是我們。”
“我找人進行了初步的核實,資訊倒是詳實,只是一些內情還需要進一步瞭解。”楚雲華雙手交叉,神色有些沉重,“做生意最忌諱冒進,穩妥一些,才能走的長遠。”
“時機不等人。”豐逸擎開啟了智行的調查資料,“選擇權在你,你決定就好。”
“逸擎。”楚雲華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我能相信你嗎?”
豐逸擎呼吸一緊,感覺心跳漏了幾拍,是哪裡出了差錯?
“什麼意思?”他抽出了自己的手,面上不動聲色,“有話就說明白點。”
“你不要誤會。”楚雲華的表情變得嚴肅,“我想把這個工作交給你。”
“我?”豐逸擎愣住了,他不知道楚雲華在算計著什麼。
“對。”楚雲華的神色帶著幾分鼓勵,“你總要挑起豐氏的大梁,這也許是個機會。”
“機會嗎……”豐逸擎百感交集,當你苦心積慮算計某人的時候,她卻將致命弱點暴露在你的面前,正如海神之子阿克琉斯的後腳跟,來的過於突然卻又恰到好處。
“怎麼,不自信?”楚雲華見他態度並不積極,還以為他沒什麼信心,難得溫柔的笑了,“別怕,你是我和老豐的孩子,肯定能擔當起這些。”
“真的要交給我?”豐逸擎長長吸了一口氣,丁乙與豐逸婷的臉在他腦中交替出現,這是他堅持不動搖的唯一支撐了。
“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楚雲華攏了攏鬢發,“盡快給我一份詳實準確的報告。”
豐逸擎望了望空曠的會議室,突然發狠似的捶了下桌子,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受,他不知道古時劊子手行刑時有沒有悲憫之心,他只知道,此時此刻的自己,失去了那份從容不迫。
“你慫了?”杜訣晃動著手裡的酒杯,“你和暮暮一樣,關鍵時刻不中用。”
豐逸擎煩躁的抓了一把頭發,“你說她會不會出什麼事?”
“受打擊是肯定的,畢竟被自己兒子暗算,是個人都無法接受。”杜訣一口幹了杯中的酒,實話總是不中聽,“風楚是她的命。”
豐逸擎悶不吭聲,過了許久才再次開口,“其實我是在乎她的。”
“這不廢話嗎,自己的媽誰不在乎!關鍵是你倆合不來啊!”杜訣看向了他,語氣有些沉重,“別怪我說話難聽,現在回頭還有機會,你要想好了,丁乙和你媽,二者不能共存,做好決定知會兄弟們一聲,別主帥跑了,我們這些小兵還傻了吧唧的往前沖。”
“沒什麼可想的。”豐逸擎攥緊了手中的酒杯,眼神發狠,“即便我和丁乙散了,楚雲華也不會讓他好過,我要保他,誰都不能碰他。”
“只可惜他不在這裡,聽不見你這感人肺腑的告白。”
“我不想讓他知道那些惡心人的事,他會有負擔。”
“我真沒看出來。”杜訣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還是個情種。”
“你也不差。”豐逸擎的眼睛裡滿是調侃,“打算守身如玉,靜候佳人歸來?”
杜訣無趣的收回了手,指點他人江山時的氣定神閑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沮喪與落寞。“交給時間吧。”
“效仿明宇和遲墨?”
“……”杜訣說出了連日來憂心不已的疑慮,“我想了很長時間,暮暮也許沒那麼愛我。”
“你又不是他,每個人處理問題的方式是不一樣的。”豐逸擎的戾氣慢慢疏散,整個人變得放鬆,“就像我和三兒,當初我要是不主動,就他那悶葫蘆的性子,死都不會越線。你說他不愛我?錯了,我每時每刻都能感受到他的愛,他只是慣於等待,慣於隱忍,這讓我高興,也讓我擔心,他一切以我為先,即便是現在,只要為了我,他照樣能斷的幹幹淨淨,然後若無其事的和我做朋友,哪怕心裡攪成了一鍋粥。暮暮也是,他有些偏執,卻也拼命的用自己的方式去表達,你要懂得理解與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