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兒,以後都你做飯好不好?我僱傭你啊!”
丁乙知道,這是來自單細胞暮雨最直接的善意,垂眼角怕他沒有錢,怕他束手束腳放不開。
“我過兩天去餐廳找個工作,飯也會給你做,但是,你要答應我,按時按點的吃。”
“成交!”大肚子的oega一臉的歡呼雀躍。
在異國生活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丁乙盡最大努力讓自己變得忙碌,只有這樣,才不會經常想起豐逸擎。
他的出走是一次賭博,賭注便是兩人之間的感情,誰也無法預計結果,只能拼盡全力去生活。
豐逸擎恪守諾言,自從丁乙離開,兩人便徹底斷了聯系,形同陌路,生活在對方缺失的領域,日複一日,月複一月。
思念與日俱增,內心卻又無比平靜。丁乙在沒有豐逸擎的日子裡,將白衣斬劍的意義看的更加透徹,愛之所以為愛,正是不懼山水迢迢,即便路遠馬亡。
杜訣的到來比預計遲到了整整兩個月,他是被李潔送上的飛機。在這之前母子二人已經抗爭了數月。
暮雨的任性出走,留給杜訣的除了那幾天瘋狂的記憶還有不停地捫心自問。
毫無疑問,他是珍惜垂眼角的,越是在乎才越慎重,當最初的慌亂過後,杜訣開始認真的審視自己的感情。
他喜歡暮雨,有疼惜有憐愛有不捨。李潔說得對,他需要時間,去認清初心。
無數個夜晚,杜訣站在巨幅油畫前,一次次想念著畫面中形單影只、煢煢孑立的暮雨。垂眼角的美不是長相,而是靈魂,純粹直接,彌足珍貴。
從前的杜訣,不敢篤定的正視自己的感情,但是現在,他有了無法撼動的信念。相處的點滴、結合的親暱、失去的痛苦,所有的一切都讓他明白,暮雨這個人,在他的人生中有怎樣的分量。
他是愛著他的,由最初的猶豫到如今的決絕,杜訣熬過了漫長的半年,在臨近成功的時候,遭遇了親孃的阻礙。
李潔沒有任何行動,只是不許他走,不說原因不說期限,杜訣在證件被扣押的兩個月內,抓耳撓腮,食不下咽,他摸不清楚老媽的套路,只得如坐針氈,每天在油畫前想念垂眼角的種種。
寬大的蕾絲睡袍、無助的眼神、緊緊抱住自己的胳膊、稚嫩的吻、潔白的身體、不加掩飾的慾望……杜訣在思念裡沉淪,也更加清晰地看清了自己的心。
終於在一個早上,李潔將準備好的一切攤在了他的面前,笑容欣慰,眼眶微紅,“媽只想讓你明白,感情有多來之不易。這次不過是兩個月,如果你不好好珍惜暮暮,就有可能永遠失去他,那樣的話,這兩個月你所受到的折磨,就有可能是一輩子。”
杜訣笑了,拎起行李就往外沖,卻被李潔一把拽住了,“急什麼,媽送你過去,一定把兒媳婦兒好好給我帶回來!”
當飛機緩緩停落在異國,杜訣的心裡十分忐忑,他初心不負,卻不知道暮雨是否此情同堅。
當大肚子的垂眼角手足無措的站在他面前時,杜訣很想哭,他顫巍巍的單膝跪在了暮雨的面前,聲音發著抖,“我的孩子……”
暮雨已經懷孕快八個月了,肚子非常大,胎動也很厲害。
“我想了很久。”他站起了身,定定的看著暮雨,“我迷茫過,懷疑過,我怕自己擔不起責任,可是時間讓我懂了,我愛你,我想寵你一輩子。我遲到了那麼久,還來得及嗎?”
暮雨怔怔的呆住了,過了好久才恍然大悟般拼命點頭,“來得及來得及,杜哥哥永遠都來得及!”
杜訣捧住了垂眼角的臉,細細的吻著上面斑駁的淚痕,這一刻他真的理解了豐逸擎,為什麼會那麼的奮不顧身,原來,愛情真的值得!
闊別已久的戀人抱在了一起,丁乙悄悄退了出去。真好,最操心的那個也嫁出去了。
異國的秋天來的猝不及防,丁乙和杜訣守在病房外面,暮雨的預産期到了,要做檢查。
“還是沒通知他爸媽?”巨型oega靠著走廊,看著一臉緊張的杜訣。
“豈止是他爸媽,就連我爸媽都不知道。暮暮說了,告訴就翻臉,我有什麼辦法?”